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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注視下,文菊解下臉上面紗,臉色異常蒼白,哇地嘔了一大口血,苦笑道:“我還是太勉強了,師祖叫我三十歲前不可輕彈此曲,果然……”
眾女皆默然,驀地,那黃裙少女起身走到了文菊面前,解下面紗捧於文菊身前,躬身一行禮:“今日聞此仙曲,已不枉此生,小女先行告退了。”
語畢,低下頭一直倒退至門口,又拜了一拜,方自離去。
諸女中琴技最高的黃裙少女心甘情願俯首稱臣,眾人卻都覺得理當如此,文菊的琴技已達到了眾所仰望的境界,正如那黃裙少女所言,聞此仙曲,已不枉此生。
眉娘面色凝重的詢問道:“不知當世三絕之琴聖與閣下是何關係?”
文菊淡淡地撇了她一眼,冷冷道:“正是師祖。”
眾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難怪,傳聞琴聖之琴技已達到了神乎其神的境界,十年前,北楚困我都城三日,眼看城破在際,琴聖抱琴獨坐城頭,面對北楚十萬大軍,一曲思鄉,令北楚軍士莫不淚眼濛濛,竟異口同聲唱起了北楚民謠:悠悠南疆,他鄉明月,家中老母,白髮蒼蒼,妻女殷殷,盼我歸鄉……再無絲毫爭鬥之心,一場大戰消弭於無形。
文竹看著文菊面無血色,只覺得心痛莫名,這個總是鬧著彆扭的妹妹竟是用命去博,為她出頭。文竹奔上前與曉梅一左一右扶住了文菊的身子,文菊靠在姐妹的懷中,伸出手來,喝道:“紙筆!”
立有青衣小婢送上文房四寶,文菊凝神提筆,在宣紙上一揮而就,隨後棄筆,食指伸出,輕點嘔出的血跡,又在紙上疾點數下後,身體偎到了文竹懷中,彷彿耗盡了所有力氣,以微不可聞的聲音道:“三姐,我想回家。”
文竹緊咬下唇,不讓自己哽咽出聲,淚水卻模糊了視線,背轉身,背起了文菊,在文曉梅的攙扶下,緩慢而堅定地向外走去。
文竹揹著文菊到了堤邊,眾丫鬟媳婦匆忙上前,欲接過文菊,文竹卻不願假他人之手,厲聲道:“還不把馬車駕過來!”
在丫鬟的攙扶下,文家三姐妹上了馬車,文竹轉頭吩咐領頭的媳婦子,快馬加鞭速回府報告,請好大夫,又命那趕車的小廝仔細著駕車。
車廂裡,文菊偎在文竹懷中,絮絮道:“年幼時,菊與姐姐年紀相同,最是粘姐姐。每當母親給菊什麼吃食玩物,菊總是十分歡喜地給姐姐送去,可恨姐姐待身邊人都是一般溫柔。菊惱你怨你,可無論菊做了什麼,姐姐總是一笑了之。”
說著,文菊緊緊抓住了文竹的手,哽咽道:“姐姐是不是不喜歡菊兒了,菊兒知道自己總是無理取鬧,我,我只是想姐姐多看菊兒一眼啊!”
文竹聽得心如刀割,敏感的文菊,驕傲的文菊在腦海中不停交替,何其有幸,再世為人竟有這麼好的姐妹們。她反握住文菊的手,輕輕吟唱: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掛在天空放光明,好象無數小眼睛。”
文菊淺笑,眼睛眯成了兩彎月牙,問道:“這是甚麼曲子,怪好聽的。”
文竹摸著她的頭髮,勉強一笑,道:“喜歡麼,姐姐唱給你聽,還有好多。”
另一邊,眉娘步下主位,拈起文菊手書,只見上面一枝怒放的紅梅,似有陣陣幽香透紙而出,旁邊題了七個字:我花開過百花殺。
“我花開過百花殺……”眉娘微微愣神,從外面進來一青衣婢子,來到眉娘面前,福了一福,道:“公子們命婢子來打聽剛才彈琴者何人,眾公子自嘆弗如,甘拜下風。”
眉娘不語,把手中畫紙遞出,命丫鬟送入閨秀們手中傳閱,莫不驚歎萬分,畫風自然寫意,字型狂野奔放,直言不似出自女子之手,倒似沉淫書畫一道數十年的嶙峋老者。
傳閱完畢,眉娘命人將此畫送去對面高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