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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中見時機已到，便從容不迫地將書放回原處，胸有成竹地說：
&ldo;我一進門就跟你講了，老頭子不行了，我要趕緊想辦法。想辦法幹什麼？要爭取過好文化大革命這一關。不但要站穩無產階級立場，還要有突出的貢獻，而且肯定會有突出的貢獻。彭其向吳司令員開火的炮彈材料雖然是我整的，但我是秘書，我的行動聽他的指揮，不會追究我的責任。並且，由於我是他的秘書，我對他最瞭解，他有些言論記錄在我的本本上，他幾年來的活動我能夠排出日程表來。你看是不是可以做出大貢獻？&rdo;劉絮雲稍微有點後悔，不該反應的太快，應控制住情緒聽他說完了再做理論就好了。但目前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後悔也沒有用。
&ldo;你以為我這一下就完了嗎？&rdo;鄔中望著劉絮雲輕蔑地一笑說，&ldo;是不是後悔不該跟我結婚？&rdo;
劉絮雲羞愧地低著頭，沒有話說。
&ldo;要是後悔了，請不必客氣，說一聲，我馬上同意離婚。&rdo;劉絮雲完全慌了手腳，不知怎麼好了。
&ldo;要是暫時還不離婚，那麼，就請你跟我合作。&rdo;鄔中胸有成竹地說，&ldo;我要立功，首先要跟無產階級司令部聯絡上才行；聯絡上了，還要取得他們的諒解和信任才行。這個事好像簡單，辦起來並不容易。首先要看準誰是無產階級司令部的人。在我們兵團，明顯的、可靠的只有一個。&rdo;
&ldo;誰？陳政委嗎？&rdo;
&ldo;不！陳政委是邊沿人物，再過去一步就跟彭其一樣了。&rdo;
&ldo;那是誰呢？&rdo;
&ldo;江醉章。&rdo;
&ldo;宣傳部的江部長？&rdo;
&ldo;什麼江部長！他很快就不是部長啦！&rdo;
&ldo;他有些什麼背景？&rdo;
&ldo;你看他的文章，一篇又一篇，每篇都趕在關鍵的時候發表。要是中央沒有人給他打招呼，他能跟得那樣緊？現在是文章吃香而不是司令吃香的時候，江醉章將來是了不得的。要是跟他聯絡上了，就不愁無產階級司令部對我們不瞭解啦！這個工作，你要跟我合作。&rdo;
&ldo;你要我做什麼？&rdo;
&ldo;你是女人……&rdo;
&ldo;女人怎麼啦？&rdo;劉絮雲擺出不容侵犯的架勢。
&ldo;女人的光榮時代到了。你不要太傻，要敏感一點，學會在鬥爭中發揮自己的積極作用。眼前這個聯絡江醉章的工作，要請你出面。你們門診部有的是貴重藥，你會打針，今後你可以經常給江醉章送點藥去。說些什麼話，到時候告訴你。&rdo;
劉絮雲笑了，是一種傲慢的、不可一世的怪笑。她整個的神態全變了，嫵媚、溫順消失得乾乾淨淨，臉上淡漠無情，像罩上了一層灰色的面紗。
她往床上一躺，蹺起腳來命令道：&ldo;給我把鞋脫了！&rdo;鄔中吃驚地望著她的腳，無可奈何地想道：&ldo;變了！一席私房話，家庭變樣了！多麼深刻的動盪！&rdo;
第六章 革命行動
軍營裡變得火紅火紅的了，就像那晚霞長留在這裡，永不離去。每一垛牆上都寫滿了紅色的標語和毛主席語錄，每一個窗戶都畫著或貼著紅色的&ldo;忠&rdo;字和葵花，表示像葵花向太陽那樣永遠忠於毛主席。夜來，營區到處是紅色的燈光，因窗洞裡的光線都被&ldo;忠&rdo;字染紅了；日裡，遍地是紅色的陽光，因紅色標語和語錄造成了強烈的反射。胡連生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