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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百無聊賴地扎著馬步,一雙眼睛怔怔地盯著練武場上新長出來的一小撮雜草發呆。
他不敢用劍,這個事實他無數次想告訴師父,可每次都是以失敗告終。
因為他怕。
倒不是怕師父知道後會將他逐出劍冢,而是怕失去這個世界上他認為唯二的兩位親人。
劍晨越來越相信,那個夢是真實的,夢裡看不清面目的婦人,定然就是他的孃親。
可是他的孃親被那把血劍殺死了。
孃親死了,那他的父親呢?
劍晨不敢去想這個問題,他的心裡終歸還是抱著一絲絲的僥倖。
正是因為這個夢,劍晨害怕用劍,這是他的一個結,一個死結。
師父雖然平時對他嚴厲,但劍晨知道,師父是疼愛自己的,就連自己的名字也是師父取的。
師父說,當年他雲遊在外,路過一處荒山野嶺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奄奄一息的幼童,發現幼童之處方圓百里內渺無人跡,他也不清楚,在這個地方怎麼會有個幼童?
出於善心,師父便將這個幼童帶回劍冢扶養,從這個幼童身上,師父找到了一塊雕琢精美的玉佩,玉佩上面乃是一個大大的“晨”字,於是師父便決定為幼童取名為“晨”。
可是,名有了,姓可怎麼辦呢?師父是個早已拋下塵俗的道士,總不好用他老人家的道號來作為幼童的姓氏吧?
好在師父也是個果斷之人,思慮了不足半息,便大手一揮,就以劍冢的劍字來作為幼童的姓氏。
所以,他叫劍晨。
每每想起師父說起自己名字的來歷,劍晨總是忍不住勾起微微地笑意。
十多年來,他早已將師父當作了自己的親生父親。
正因為如此,他才更不想將血劍的事情告訴師父。
若師父知道了他的心結,定然會全力以赴調查血劍的真面目,從而為他的徒弟解開這個死結。
但是,劍晨又怎麼忍心已經七十三歲高齡的師父再為自己奔波勞累?若是從中再出點意外卻又如何是好?
所以劍晨決定,血劍的事情他要爛在肚子裡,決不透露給任何人知道,他要自己去查,查孃親為何慘死,查父親是死是活,查出那把讓他害怕的血劍!
“大師兄,又被師父罰啦?”
正當他思緒萬千的時候,身後響起一個幸災樂禍的聲音,連忙努力活動面部表情,他的悲傷落寞從不示於人前。
不用回頭看也知道,說話的是他師弟尹修空,這個世上除了師父,他最親近的人。
這個時辰,嗯,應該是剛剛挑完水回來。
果然,他身後傳來砰砰兩聲悶響,尹修空將挑水的擔子放下,揉著有些酸澀的肩膀笑嘻嘻地轉到他面前。
劍晨白他一眼,有氣無力道:“麻煩你把‘大’字去掉,搞得好像你還有二師兄似的。”
尹修空笑道:“這麼叫不是顯得咱們劍冢師兄弟多嘛。”
提起劍冢,劍晨的臉色有些黑,氣悶道:“小空空,你說,咱們為什麼非得練劍呢?”
他曾不止一次的想,若是他練的是刀,是不是就會少了一個困擾?
“咱們身在劍冢,不練劍難道還練槍嗎?那不成槍冢啦。”
“而且師父說,咱們劍冢的歸一劍法可厲害啦,等我學會了,就可以出山仗劍江湖,快意恩仇了,想想都是……帥!”
尹修空眼睛裡已經開始冒小星星。
見他說得眉飛色舞,劍晨笑笑,忍不住想打擊他,“小空空,打個賭怎麼樣?”
“賭什麼?”
“咱們打一場,你用歸一劍法,我用……”劍晨眼珠四下一掃,看到他水桶裡舀水的瓢子,拿在手裡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