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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晚上打算吃什麼麵條?吃得飽嗎?
「姚姚今天……」我爸開了口,「啊,有什麼事要和爸爸說嗎?」
他果然不記得我生日。
「想問您點事。」我的語氣沉穩多了,「您和那個阿姨還有來往嗎?」
我爸緊抿著嘴唇,臉色微變。他默了片刻,扶正眼鏡,說:「沒有。我現在一個人過挺好的。」
「你們當時是怎麼回事,能不能給我講講?」我一邊說話一邊暗暗覺得,他下一個瞬間就要閉口不言了,他將對我的話充耳不聞,也決計不去吐露自己的丁點心聲。
但我還是道:「您當時為什麼那樣啊,爸?」
就像我預料的那樣,我爸斂了色,臉上的肌肉看上去略顯僵硬,好像每一根纖維都扭了起來,要維持某種顏面,某種威嚴,某種看不見摸不著的他人賦予的鐵的男子漢的形象。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總覺得那就是我爸動怒的樣子:畢竟他幾乎沒跟人紅過臉,在家也只是生悶氣,不會貿然發怒。
別管知識分子還是高階工人,鄰居里總有些喜歡摔碗罵孃的。我知道好多人都羨慕我爸媽,我曾經也以為這樣的關係最好。
在他出軌之前我都是這麼以為的。
我說:「您要是覺得冒犯了,可以不講。」
鐵的男子漢動了。我爸一手掩著唇,視線往下,恍惚間讓我想起他深夜在辦公桌前加班畫圖的樣子,就連玻璃板裡夾著的一家人去公園玩的照片都彷彿曆歷在目。
他的眉毛抬起來,顯露出我前所未見的疲憊。我爸淡淡道:「爺倆有什麼可冒犯的。我也琢磨過這事,沒什麼不能和你說的。」
我儘量保持著平靜:「您琢磨出什麼來了嗎?」
他的手仍習慣性地壓住鼻下的面板,好像在做什麼難題。我知道自己等不來長篇大論,但我也沒想著,我爸只說了一句話。
「我那時候太寂寞了。」我爸說。他語氣很平淡,既不像在做檢討,也不是博同情,他那純粹就是陳述事實的語氣。
我愣了一會兒。
他們當時是週末夫妻,我也不在我爸身邊,要說寂寞,確實不假。
我以為我能脫口而出,反問他一些什麼。我以為我一直記得撞破此事時內心的不解與怒火,我以為我即便不是正義,也該是正義的夥伴,應當做得到本能地去逼問他、質問他、控訴他,並且不假思索。
我不能。
我那一腔困惑,自誕生之日起,就岌岌可危,好像矛頭下一瞬就會調轉來向著我。
「是因為我在北京上學嗎?」我聽上去像被擠扁了似的,連我自己都吃了一驚,「就是為了照顧我上學我媽才——」
「瞎說!」我爸打斷我,聲音不大,但語氣堅定,「這是我的錯誤,跟你沒關係,跟老姚更沒關係。」
「可是……」
「你媽喜歡做學術,不愛幹技術工種,這你是知道的。關於你在哪兒受教育,我們也談過很多,北京什麼情況,咱們石油什麼情況,這個你很清楚。」我爸淡淡的,「至於我和老姚,那是我們的問題——主要是我的問題。你爸就是沒管住自己。這事兒挺不爺們的,不光彩。」
他猶豫了一秒鐘:「你是最近和你媽聊到這個嗎?」
「不不,不是。」我否認,「呃,我和她說話也不多。」
他慢慢點點頭,忽然又道:「那你是,思想上犯錯誤了?」
「不不不,怎麼可能。」我吸了口氣,「為什麼不是我物件犯錯誤了?」
他想了想:「我覺得你忍不下這個氣。」
我看著他。
他真的一點兒都不像誰的爸爸。在我的想像中,要是哪個父親聽說女兒遭受如此欺騙,恐怕都要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