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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你們還沒買單呢?”
“請告訴你們老闆,記在孟光頭的賬上!”脖子上掛著粗壯黃金項鍊的胖子說道。
“不行啊,店裡有規矩,我們做不了住。老闆不在家,剛剛出去的。”翠芳很緊張,也很小心。
“廢什麼話?老闆來,你就說他老公孟光頭的債主來吃的,姓黃。我來吃了幾次了,你們老闆知道。”
我連忙幫翠芳圓場:“大哥,一賬歸一賬。你們不能為難人家打工的……”
“你是誰?還輪不到你講話!”
“我只是說句公道話,沒有其它意思。”
“你小子找死,我們的事情你管不著。”胖子眉頭簇起,氣勢洶洶,上來就想推搡。
我平時最看不慣男人欺負女人,更何況欺負的是我的老鄉,我雖不會武術,但在大學我也是體育高手,系運動隊主力。大二時,我曾經頭腦一熱,在公共汽車上抓過一個五大三粗的扒手,受到過系領導的表揚,系裡的學弟學妹還因此稱我為“拼命三郎”。我退了兩步,擺開了架勢。我的同學也站了起來,他也是個大個子。這時,廚房裡兩位師傅也出來了。
“藏小(鳳城罵人的話,小人的意思),會有你好果子吃!” 可能是被我的架勢鎮住了,胖子從上衣口袋掏出一百元,用了力氣“啪”地放在桌上,罵罵咧咧地走了。
老闆回來了,是個女的。四十多歲,好像很精幹,有一種城市女人特有的氣質。臉不大,杏仁眼,紋著眉,歲月的滄桑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不算明顯印記。可能是缺乏睡眠,臉上有不易看出的黑眼圈。翠芳把剛才發生的情況告訴了女老闆。老闆笑了笑,反應不大,看來這種事情發生了很多次。
“謝謝你,小夥子。叫我鳳姐吧。”女老闆笑著朝我伸出了手,“大學生,我早聽翠芳說過你的情況,在外打拼,不容易啊。”
老闆健談,性格爽直,不一會兒,我對她有了些瞭解。鳳姐和他以前的丈夫孟光頭都是春蘭的。十多年前的春蘭絕對是鳳城的一個標緻、一個象徵,大型國有企業啊。中央電視臺曾經在黃金時段連篇累牘不厭其煩地播過春蘭的空調廣告。春蘭,是所有鳳城人都夢寐以求去工作的地方。實在去不了,就希望自己娶個春蘭的媳婦,或者嫁個春蘭老公。那時,春蘭人的錢包飽滿而充實,花起來就像用手紙一樣。鳳姐就曾在洧水菜場一口氣買了十斤排骨,讓周圍人咋舌不已。有段時間,物價飛漲,商品緊俏,鳳城人就把怨氣撒到了春蘭人頭上,在心裡他們不知咒罵了春蘭人多少回。鳳姐清晰記得,她月工資六百多元的時候,鳳城外國語學校的教師當時只有一百多元,真正的“老九”。下班後,當鳳姐穿著春蘭藏蘭色的工作服,在月城廣場漫步的時候,周圍投來的是羨慕不已的眼神,她感到無比自豪和驕傲,她堅信這輩子“春天將永遠將伴隨著她”了。可是,冬天還是來了,而且很快:她和丈夫相繼下崗。這讓她和家人始料不及,一時,滿臉愁雲。
窮則思變。一張白紙,沒有負擔,好寫最美最好的文字,好畫最美最好的圖畫。他們踏上了再就業的征程,在商場賣過服裝,擺過地攤,賣過小吃。那時的孟光頭讓鳳姐感到佩服:他肯鑽研,潛心鑽研菜的燒法,在燒菜水平突飛猛進的同時,和城管工商的鬥爭水平也在突飛猛進。首先,老孟把自己的頭髮剃了個精光,讓人看起來有些桀驁不馴、不好惹。想不到,城管也欺軟怕硬,看到這先怵了三分,孟光頭少了好多麻煩。“孟光頭”的名號就是那時傳開的。此外,孟光頭會在恰當的時候大打人民戰爭,採用靈活多樣的戰術:麻雀戰、游擊戰、陣地戰,讓城管在“敵進我退敵駐我擾”的策略面前窮於應付,最後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成功了!鳳姐記得,第一年他們賺了十萬。大年三十,夫妻二人把鈔票平攤在床上,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