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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說,劉備心中便有了一個明確的綱目。
“先生不來,我們實在不知怎麼處理這麼多複雜至極的關係。先生一席話,備只覺條分縷析一切都有了明確章法。那就這麼辦。”劉備道。
於是命人請丁夫人選定人員,立即往許都發去書信。
不多時,此事辦妥,在城外埋伏多日的關平、薛永相繼而歸,帶著兵馬在偵察各方向敵情的糜芳也回來了。
“休息一天,今夜你三人合兵一處,往譙縣睢陽一線埋伏,一旦曹操大軍再次來襲,待曹軍大敗,你等不必中途攔截,只需要在曹軍燒燬糧草的時候,幹掉斷後的部隊,留下大批糧草即可。”
閻子陵吩咐。
“但若曹軍不來,你們的任務就是,在我軍撤離古城之後,配合斷後的軍隊幹掉曹軍敢於追擊的部隊。”
“若是曹軍輕騎來襲?”糜芳畢竟年長,懂的多。
閻子陵揮手:“與我主力部隊配合,吃掉它!”
劉備遂以糜芳為主將,命關平為先鋒,薛永為副將,三人合兵一處,共兩千餘人,飽餐一頓,出門往西北而去。
又犒賞三軍,以閻子陵承諾之物,所有軍卒全部有份,一時三軍歡呼聲震動城池。
大堂只剩下兩人,劉備認為話就好說了。
“備慚愧,實力不如人,命運不如人,多年來四處奔波,終不能得一席立錐之地。如今先生打下這偌大的好前程,備坐享其成,實在難安。”劉備開啟話匣子,他喜歡把話題前說清楚。
閻子陵不言,片刻問道:“敢問玄德公志向在何?”
劉備毫不思考脫口就說:“興復漢室,匡大義於天下。”
“太虛。”閻子陵點評,“所謂興復漢室有兩分可行,而匡大義於天下,我不知玄德公何謂大義,當如何行使。”
劉備笑道:“兩分希望,便心滿意足了。至於大義,”他起身走動了一圈,背起手,半晌才道,“備不知大義何存,只知道民生多艱。百姓一年收成,官府全要還嫌不夠,苛捐雜稅,不勝凡舉,地方豪強欺壓鄉民,猶如烈火烹油。以備之見,大義首要便是民生富足!”
“大善!”閻子陵點頭,“玄德公初心不改,所圖大業便升到三分把握。”
“先生多謀,備不敢質疑,然,朝廷由世家大族掌控,地方歸地方豪強掌握,備不知所想,到底有幾分把握。”劉備靠著靠幾悵然道。
閻子陵摩挲著手指指肚,忖度良久笑道:“玄德公可知,這點難題,不過眼前攔路之虎,算不得什麼。”
那麼最大的麻煩在什麼?
“這是以後的事情,如今說只能是徒增煩惱。”閻子陵再問,“玄德公想要建立什麼樣的基業?我聽聞雲長公翼德公多次談起,大約總結出一個,便是延續漢室國祚,再開百年太平,是否?”
“然也。”劉備請教,“先生之見,此心若何?”
“尚可,”閻子陵起身,“我有中下三個替玄德公謀劃的前途。”
劉備正襟危坐:“願聞高見。”
“最下,便是玄德公所想,匡扶漢室再續漢家百年天下。”閻子陵自袖子裡取一張地圖掛在堂,“玄德公請看,此志向,不考慮天子,我只為玄德公謀劃。”
劉備不動聲色,目光在地圖看,從舊都長安到東都洛陽,他目光有一些熱切。
前者乃是太祖高皇帝所創基業,後者乃光武帝延續國祚的基業。
“若以此為志向,打造一支強於諸侯的軍隊,依靠如今的天下格局,以兩漢學術思想及社會風氣為核心,吞併一方諸侯,建立自己的根據地,圖謀驅逐曹操,降服孫權,迴歸長按或洛陽,登基稱帝可矣。”
閻子陵說完,劉備驚訝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