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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園
孟毅正在房中伸展著雙臂,任由李瀾兒為自己上下整理著那一身藍衣儒袍。
自從李瀾兒嫁到府中,這原本屬於竹兒的活計,便徹底落到了李瀾兒身上,以至此時的婢女竹兒以及晴兒二人只得在一旁靜候。
可對於正一臉認真為自己細緻整理衣服的李瀾兒,孟毅卻是有些不情願的喃喃道:
“夫人~你說我一武將,去參加這一群皆是文士的宴會也便罷了~你卻還要非叫我穿這儒袍,是不是顯得有點沐猴而冠啊?”
李瀾兒聞言,不禁停下手上動作,抬頭輕笑著望著孟毅,柔聲應道:
“相公這是哪裡話~論才論德,世間有幾人可與相公相比~若說沐猴而冠,那這猴子,也只會是他人~”
聽得自己在李瀾兒心中竟如此清風高節,孟毅不禁哈哈大笑道:
“夫人這番話,著實叫為夫心裡甜蜜的緊啊!不過……”
孟毅故作神秘的頓了頓言語,方努力忍著笑意輕聲埋怨道:
“可若依夫人此言~那為夫著此衣裳~豈不是成了在模仿猴子穿著嘛!如此一來,反倒還不如那沐猴而冠了~”
李瀾兒聞言不禁為之一愣,順著孟毅所言一想,自己方才那言語,好似確實成了如相公所言這般了。
可自己哪裡是這般意思嘛~
看著已是滿臉笑意的相公,李瀾兒忍不住嬌嗔辯解道:
“相公~妾身可無有這般想法~”
“哈哈哈哈~為夫自然知曉~適才所言,不過是與夫人玩笑罷了~”
李瀾兒當然知道相公這是在與自己戲言,但相公言語至此,究其緣由還是因為不喜穿這儒袍罷了。
想及於此,李瀾兒不禁復對孟毅輕聲問詢道:
“相公為何如此不喜穿這儒袍?”
孟毅收起笑顏默然片刻,隨即揮動了一下衣袖後方對李瀾兒輕聲回道:
“比起這儒袍的長袖翩翩,我還是喜歡那塑身利落的武服裝扮。再說~為夫乃是武官~即便與文士同宴,也無必要非得著那儒袍與會吧?”
李瀾兒輕言辯解道:
“相公不是說,此次錢部堂設宴,除卻相公之外,與會之人皆為朝野之名士嗎?”
孟毅微笑著點了點頭以示回應,李瀾兒便又繼續輕言道:
“如此一來,相公身為武官前去赴宴,對那一眾文士而言,本就已經顯得突兀,若衣著再與其異之,妾恐……”
李瀾兒言止於此未再明言,她知道相公能明白她所憂之事,孟毅也確實明白李瀾兒在擔心什麼。
無非是擔心那些重文輕武的文士們,會變著法的冷嘲熱諷來羞辱自己而已嘛!
別以為自己如今位高權重,他們便不敢羞辱自己,縱然他們可能沒有一官半職,但對上他們眼中的武夫後,這文士們的傲氣還是會高的很的。
而李瀾兒讓自己穿一身儒袍而去,其用意自然想以此向那群文士們示好,以此減少一些來自文士們的敵意。
李瀾兒會有此等想法,說到底還是因為這個時代重文輕武的傳統觀念,擔心自己難以應對那些出口成章的文士而已。
如此做,她也是不想讓自己與那些文士們發生衝突,免得既壞了錢府宴會之喜,有損自己與錢謙益的和睦。又憑的與他們為惡,會有被其汙損清名之虞。
可若那群人真若不識抬舉,敢有膽找自己麻煩,那穿不穿儒袍又有什麼區別呢?穿它豈不反倒白白使其多了一項嘲諷自己的說辭嗎!
在沉默了片刻後,孟毅方才對李瀾兒展顏笑道:
“我知夫人心中所慮,不過我卻不能認同夫人叫我這般所為~”
看著相公雖是笑顏,但言語中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