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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蕊生努力過，想把姐姐找回來，可是就像當年她拒絕姐姐一樣，姐姐也拒絕了她。

&ldo;我喜歡流浪，因為流浪使我忙碌，沒有時間去思想。而思想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能夠讓我靜止下來的，或許只有死。&rdo;她說。林蕊生很奇怪，初中沒有讀完的姐姐怎麼會說出這樣深刻的話。

接下來的幾年，兩個人在各自的世界裡輾轉，偶爾聯絡。有時用手機，有時用qq。林蕊生接手了媽媽的雜貨鋪，三百六十天過著可以預見的日子。看看書，上上網，在平淡中品味著歲月的靜好。而姐姐也按照她所喜歡的方式生活，有時在北方，有時在南方。她就像一隻沒有腳的鳥，一片沒有根的雲彩。

最近的聯絡是在一年前。電話裡，姐姐的聲音輕快明亮，帶著陽光的色彩和穿透力：&ldo;蕊生，我決定留在貝城了……我愛上了一個男人。&rdo;

原來，最終令她靜止下來的不是&ldo;死&rdo;，是&ldo;愛&rdo;。

只是林蕊生沒有想到，這竟然是姐妹倆最後的一次通話。重新收到她的訊息，是貝城警方的通知：&ldo;林蓮生是你姐姐吧，她死了。&rdo;

林蕊生連夜關掉了雜貨鋪，搭乘火車趕往貝城。三天後，在冰冷的斂殮屍房裡見到了闊別多年的姐姐。592她躺在霧氣蒸騰的抽屜裡，臉上掛著一層朦朧的冰霜。

警方出具的屍檢報告上寫著：急性哮喘發作，導致肺動脈栓塞和呼吸衰竭。

&ldo;如果我在你身邊就好了!有我陪著你照顧你，你就不會這樣……&rdo;蕊生摩梭著姐姐冰冷的臉，發出沉悶破碎的哭聲。

5

佟兵再次抬起頭，看了看牆壁上的掛鍾。指標就像是被凍住了一樣，半天沒有挪動一下。

&ldo;才九點啊，怎麼熬過這一天。&rdo;打了個哈欠，百無聊賴地把目光移到窗外。街道冷冷清清的，只看得見兩排光禿禿的樹，半晌才有一輛汽車爬過。

還是夏天好啊，人們像是從地下冒出來似的，將每條街都塞得水洩不通，他們成群結隊地湧到海邊，鮮艷的泳衣就像一面面流動的旗幟。遠遠看去，無數顆腦袋在靛藍的海水裡沉浮，就像過年時沸鍋裡煮的餃子。

可是一到冬天，他們便水銀洩地似的遁去了，整座城市隨即沉寂下來。遠離鬧市的金鳳苑小區則更加荒涼。有時從早到晚也看不到幾個人影。

&ldo;真象做牢啊。&rdo;佟兵經常這樣調侃自己。

母親鍾巧妹打工的那間公司不錯，待遇好福利高，更重要的是位於熱鬧的市中心，隨時能看到打扮入時的美女。前幾天讓她介紹自己進去，也不知道事情辦的怎樣了。這個鬼地方真是一天也不想待了。

佟兵把軍大衣口袋的手機掏了出來，翻開電話簿，從裡面調出媽媽的號碼。就在這時，一輛計程車緩緩出現在小區門口。

他好奇地看過去。

門開了，一個束著馬尾的年輕女孩走了出來，素淨的瓜子臉看上去似曾相識。當他的目光落在女孩懷裡的盒子上時，恍然大悟地站了起來。&ldo;林……林小姐?&rdo;

女孩抬頭，勉強扯了扯嘴角，&ldo;是，我是林蕊生……林蓮生是我姐姐。&rdo;

她的頭上別著一隻蝴蝶發卡，淺藍色的翅膀就象一雙泛著寒光的眼睛。

&ldo;請稍等!我給你取鑰匙。&rdo;佟兵手忙腳亂地拉開抽屜。

&ldo;噢。&rdo;林蕊生心潮澎湃地打量著四周。姐姐的氣息在清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