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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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中年人,暗想這位赫赫有名的隱逸高士盧鴻還真是器宇軒昂的人,聽到裴三郎一聲二師兄,他就知道自己是弄錯了。相比他的斟酌,崔儉玄的反應就強烈得多,當即直截了當地問道:“怎麼,莫非盧公不肯見人?”
“若是來求學拜師,便需過盧氏三考,這是盧師多年以來的規矩。當然,即便不能過三考,只要願意留下來的人,交了束脩一樣能夠附廬聽講,來去自便。”那國字臉濃眉大眼的中年人聲若其人,猶如洪鐘一般的說話聲直接把崔儉玄的疑問壓了下去,“從前這盧氏三考都是盧師親自主持,如今草堂求學的弟子太多,所以便由我等三個從盧師最久的主持。適才杜郎君和崔郎君已經得了三師弟的首肯,所以眼下是我有一問請教二位。”
剛剛竟然已經算是過了一關?
杜士儀立刻瞥了一眼裴三郎,見其依舊毫不動容,也沒有解說的意思,這一次,他便主動開口問道:“請問裴兄,適才所試我二人的是……”
“遇人危難能及時相救,且不慌不忙依舊持常心,光這一條便足證二君品行心xing。更何況……”裴三郎頓了一頓,若有所思看了杜士儀一眼,這才冷冰冰地說道,“捕蝗有利與否暫且不說,能不忍於民之飢而死的人,盧師必然也會取這份悲憫之心。”
崔儉玄這才恍然大悟。想想輕而易舉便過了第一關,原本擔心要考詩賦策問文章的他立時長舒一口氣。可下一刻,他便聽到那國字臉的二師兄微笑著一指案頭紙筆說道:“二位郎君可隨意在紙上書寫詩賦一首。”彷彿是發現了崔儉玄遽然sè變,國字臉的二師兄又笑著補充了一句,“不拘本人所作,抑或是古今先賢甚至佚名所作。即便不成詩,只為句亦可。”
聽到不用自己做詩,崔儉玄頓時放下了心。他上前拿過紙筆,想都不想地提筆一蹴而就,將那墨跡淋漓的白麻紙遞給了對方之後,他索xing讀出了聲:“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讀完之後,他還帶著幾分挑釁的語氣嘿然問道:“這首詩是昔ri駱賓王七歲所作,應也算吧?”
“自然算。”二師兄絲毫不以為忤,欣然點頭後接過紙掃了一眼,又看向了杜士儀。
杜士儀聽到崔十一那打頭三個字,就已經明白這傢伙還在故意折騰,此刻輪到了自己,他執筆沉吟片刻,想想之前杜十三娘正糾纏著自己那兩句詩不放,他一時起意,索xing就提筆書寫道:“飛流直下三千里,疑是銀河落九天。”
盧氏三考由來已久,形式也始終不拘一格,但此刻二師兄這一考倘若遇到別人,必然都會欣喜若狂大呼簡單。長途跋涉到這裡來求學的,哪一個人沒有幾首拿得出手的詩賦佳作?然而,崔儉玄偏偏直接拿了駱賓王當年被人稱之為神童的詩湊數。而杜士儀則成句而不成詩,可句中那股凌人氣勢卻撲面而來,再加上那力透紙背的筆力,就連起頭已經聽過那兩句詩的裴三郎也不禁微微挑了挑眉。
二師兄接了這兩張白麻紙,斟酌片刻片刻便開口說道:“三師弟引他們去見大師兄吧。”
這就算是過了第二考?
本以為到這盧氏草堂求學,必然千難萬難的崔儉玄一時瞪大了眼睛。直到杜士儀拉著他跟上那裴三郎出了這一座草屋,他才猶自不可思議地說道:“竟然真這麼簡單?我一首詠鵝就糊弄過去了?”
話音剛落,前頭的裴三郎便頭也不回地說道:“你們也不用高興得太早,二師兄宅心仁厚,他那一考幾乎人人都能透過。”
一句話立時把崔儉玄那神采飛揚給完全打擊沒了,而杜士儀為之莞爾的同時,想起這盧氏草堂的規模,當即又開口問道:“適才聽二師兄所言,即便不過三考亦能聽講?不知如今附廬聽講的,親傳的又有多少人?”
“盧師授課,素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