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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字字鏗鏘有力,面色漲紅一副大義凜然又夾雜著憤然悲慟的模樣,讓周圍同行人的心也不由自主地跟著湧動起來。
寧杳倒是微微感慨,這位王秀才神采奕奕,容光煥發,怎麼看也不像憂國憂民的樣子啊。
王秀才可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繼續向這些老百姓說道:「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啊。」
他抬起手,「你們道這位扶夫人是什麼身份?」
有人答道:「扶五爺是郡王爺義子,自然是郡王的義兒媳了。」
「正是!」王秀才看了寧杳一眼,「我一開始就奇怪,這樣大的案子,官家怎麼會什麼線索都查不出來,這其中關竅我可算是知道了。有王府的大靠山在,誰敢啊?我就問誰敢啊?頭頂的烏紗帽還要不要了?命還要不要了?」
「官家的人都怕,我不怕!」王秀才唾沫橫飛,「我來告訴你們事實的真相。先讓諸位見幾個人證人……」
諸人瞪大了眼,屏住了呼吸,就見他扭頭往後喊道:「冷嫂子,你來看看,當日冷兄出事,你是不是見到過這位扶夫人。」
應聲出來的小婦人髻上筱竹笄,身穿素麻衣,正是死者之一冷秀才家的新婦。她淒淒望了寧杳一眼,含淚道:「當時妾在裡屋,曾聽見過幾聲狗叫,出去瞧時,隱隱約約好像是見到了這位夫人。」
人群中一陣頓時鬨然,目光往寧杳身上飄去。
寧杳慢悠悠剝了粒花生放進嘴裡,瞧,這是睜眼說瞎話,有備而來呢。
要知道自打從青蓮寺回來,她可再沒出過門的。
王秀才揮揮手,讓冷娘子到一邊,又叫道:「何小兄弟,你又來看看,你私下與人閒說,在酒樓曾見過的奇怪客人,是不是她。」
這次出來的和順酒樓的小二,他緊皺著眉頭,應道:「是,扶夫人當時定了十二菜,一點兒沒剩,難得見到這種事兒,就記在心裡了。」
王秀才呵呵諷笑道:「十二個大菜啊,扶夫人好大的胃口,你吃得下嗎?你一個人吃得下嗎?尋常人都不行吧。」
眾人連連點頭,就是在碼頭做活兒的大漢,十二個大菜也噎得慌啊。
這纖纖瘦瘦的女子,怎麼塞得下去?!
在場的人心跳得越來越快,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古怪得很吶。
王秀才再道:「還有一位馬夫人,您府上就在扶宅隔壁,你發現什麼奇怪的事沒有?」
馬夫人慾言又止,吞吞吐吐的,「這、這,要說奇怪的,就是扶家的四條狗特別厲害,還什麼都會,跟成了精似的。」
她嚥了咽口水,「還有、還有他們家最近突然種了不少樹,什麼杏樹啊桃樹啊,一院子都是。」
說到樹,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樹藤。
樹藤是什麼?
那就是害人的東西啊!
諸人驚駭,有膽子小的連連退了好幾步。
寧杳:「……」真是厲害了,這些平常人不會留心的小事,居然真叫他給串起來了。
這是鐵了心的要把她說成妖怪,恨不得她去死啊。
她斜晙了一眼,這秀才後頭是誰呢?
要說一心要她命,整個蘿州城也就只有郡王府的那位了吧。
寧杳低低頭思索著,門前已然群聲沸騰。
一輛楠木馬車從街頭緩緩駛來,穩穩停下,一身紫裙廣袖的郡王妃搭著婢女的手,踩著凳子下來。
她頭戴冪籬,雙層的霧藍紗嚴嚴實實罩了半身,多日被禁足府中,身子愈見孱弱,走了兩步便有些喘氣兒。立定了半晌,縮在披風下兩隻乾瘦的手用力一攥,啞著嗓子冷冷道:「王秀才說得不錯的,但還有些事情,須得本王妃來說個清楚道個明白。」
眾人舉目看去,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