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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臨臉色逐漸變得難看,他之前覺得他們家開公司做生意,不說富貴,多少算個家裡有礦。
「你這什麼表情?」沈別看到費臨一臉苦色。
費臨轉頭:「你媽會不會對我說『這是500萬離開我兒子』?」
「你會嗎?」沈別反問。
「啊?」這對話逐漸離譜,費臨被莫名一岔,仔細想了想說,「不會,我會說『這是500萬你兒子我要了』。」
「別想這些有的沒的,」沈別一手輕輕拍上費臨的後腦勺,「我媽是個人類學家,早年一直在搞田野調查,她退休之後我見她才多一些。她不太擅長……呃,怎麼說呢,不太擅長和人交流,和你挺像的哈,嗯,所以你放心,啊嗷別打別打……」
司香師一臉看透的表情,壓著嘴角繼續工作,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
「啊!」沈別被費臨鎖著脖子拖到客廳,一個勁兒認錯,「你現在已經好很多了真的,至少不會當著病人的面說要嘎人家腰子了……嗷嗷啊……」
「你說教我也沒教。」費臨鬆了手板著臉。
「後來太忙了,而且確實不知道怎麼教,怎麼扳過來那根弦。但是你現在,能感覺到那個語境了吧,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
費臨點點頭。
兩個人站在客廳落地窗前,江波瀾瀾。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開始去關注病人作為一個人的存在。可能是生死一搏的顧寧寧,是問爸爸會不會死的小丫頭,是說生病好沒尊嚴的老阿姨……
亦或是。
費臨側目看看身邊的沈別,晨光照過來,勾勒出沈別側臉一線。
生命原來如此熾熱,在他們交融難分的時候,在雲端墜谷的時候,在他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沈別的時候。
很難想像,他,變成它。
接受不了。
不知為何,費臨想到了曾經的一個病人。
一個老爺爺,從神外轉去了icu,他值班的夜裡去icu看了一眼,遇上他突發氣胸,氧飽和度最多最多也就只能維持到90,過了一會兒開始出現譫妄。
老爺爺插著呼吸機,不能說話,眼裡泛著淚光。
費臨無比清晰地回憶起那張無法開口的淚眼,他好像是清醒的,又好像是無神的。
如果他是清醒的,那獨自面對無盡的孤獨和未知時,多害怕啊。
害怕?我居然也會這麼想了?費臨感到驚奇。
費臨:「沈別。」
沈別:「嗯?」
費臨:「你說生老病死,老苦是什麼苦啊?」
沈別深深地凝望著費臨的眼睛,然後五指從他的指縫見穿過,抓握起費臨的手:「是隔絕的苦。」
「同齡的人逐漸離開,逐漸聽不懂這個世界的語言,逐漸被這個世界拋棄,一個人走向黑暗的未知。」
「所以啊,我們有時候,是他們和未知之間的那堵牆。」
費臨捏緊了沈別的手,用自己帶繭的指腹去廝摩沈別細膩的掌心。
「我知道了。」
「對了,」沈別突然沖費臨揚揚下巴,「剛看到郵件,下週末江醫大60年校慶,一起回去看看吧。」
「什麼郵件,我怎麼沒有?過分了吧!我可是跟你肩並肩的男人!」
「嗯,因為要我做演講,沒有關係,可帶家屬。」
「誰是你家屬?」
……
第四十八章 穩了7
沈別和費臨的醫學路走的是兩種路線。
費臨是一股腦就玩手上的活, 只鑽研臨床、手術的事,從國外留學回來也只幹一線的工作, 他不覺得累, 住醫院跟住家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