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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腳之下仍然雲霧層層,確實不似尋常。 文微闌用靈訊給師姐發了個訊息,說明她們已到。 過不多時,這雲霧便朝兩邊散開,露出一條蜿蜒而上的青石板路。 山徑幽深,拾級而上,兩旁雲霧深重,雖看不真切,卻能聽到松濤陣陣,竹林搖曳,隱約還有清泉石上流的淙淙之聲。 凌小樹跑在最前面,頗為興奮。 畢竟作為一棵樹,久在人間,如在樊籠,自然渴望迴歸自然,一花一草一木都十分親切。 只是可惜雲霧緊鎖,不能走出青石以外的地方。 走了好一會兒,終於雲霧漸稀,松柏竹林蒼翠可見。 三人又走了一段,只見青石盡頭、密林深處,豁然開朗,有竹舍四五間,院裡種著蔬菜瓜果,溪水潺潺從旁流淌而過。 吱呀一聲,其中一間竹舍的門開啟了,一個身形高挑的青衫女子款步而出,身旁還跟著一隻大黃犬。 大黃犬見到來人,馬上搖著尾巴,齜牙汪汪叫了幾聲,興奮地就要撲了過來。 “嘯天,回來。” 青衫女子輕聲呵斥一句,大黃犬隻好垂頭喪氣,耷拉著尾巴走回主人身後,但眼睛還是一直瞧著一個方向。 這個方向,好像是凌小樹的位置。 柳笙有些驚奇,難道這狗真能看到小樹? 難怪人家雖然看著和土狗無異,卻擔著如此威風的名號。 “師姐!”文微闌笑著上前喚道。 看來那位青衫女子便是傳說中的大師姐南宮菀了,雖然按照文微闌所說,她應是有六十歲年紀,但看上去不過三十歲左右,相貌妍麗,乃柳笙生平所見之首,再加上如風中青竹般堅韌不屈的氣質,見之忘俗。 許久未見,兩人卻不生疏。 南宮菀直接上手捏了捏文微闌的肩膀和胳膊,千言萬語化為一句:“微闌,你……瘦了。” “不妨事,許是最近太忙了。” “忙也得多吃些。” “好。” “這位便是跟你一起開青雲閣的柳笙是吧?”南宮菀看向柳笙,露出長輩一般的慈祥笑容。 “前輩好,我是柳笙。”柳笙主動行了一禮,自我介紹道。 “不必客氣,你也跟著微闌喊我師姐吧。” 柳笙從善如流地改口道:“師姐。” 說話間,嘯天一直圍著凌小樹團團轉,蹭得凌小樹小腿發癢,咯咯直笑。 “雖然你是微闌的好友,但按照我這邊的慣例,還是要先當面考校一二。”南宮菀正色道,“畢竟我的懷山集訓對外宣稱是百分百中舉,醜話說在前頭,太次的種子我是不能收的,不能壞了我的名頭。” “抱歉,我說話直接了一些。”她對著兩人歉然道。 若非熟人,她甚至不會說如此抱歉之語。 其實在科考集訓圈中,懷山集訓的名頭並不弱,反而以凡參加者必定中舉聞名。 因此來找她的學子不知凡幾,拿著大把金銀財寶只求能得她指點一二。 但她每年只會挑幾個有潛質的學子進行培養,求質不求量。 別人還說她真是傻,有這麼好的撈錢機會卻不要,但也不得不為這出色的集訓成績而折服。 文微闌從小就為科舉而做準備,並不需要參加集訓,所以瞭解不深,如今才知師姐的集訓竟有如此門檻。 她不由得有些擔憂,雖然她對柳笙的聰明才智是有信心,但師姐絕不是輕易放水的人,柳笙畢竟沒有系統準備過科舉,萬一真的不過咋辦? 南宮菀見文微闌的臉皺成一團,輕輕一笑。 她繼續對柳笙說道:“聽說你是兩年前從寒山書院畢業後考入織造院的,雖然是小地方的織造院,但也說明你能力還是有的。” “但這麼些年下來,許多知識應該早已擱下,更別說你是天工科出身,術科所學有限。” “而策論更不用說,非術科弟子是不會有相關課程,因為策論只有在科舉時才有用。” “武試,我也對你沒什麼信心,聽說你是今年才突破初境,甚至不到兩個月。你知道多少考生為此從三歲起錘鍊根骨、從十二歲開始修煉?不計其數。還有些人專門找名師陪練,更有能力者外出獵詭練習搏鬥。” “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何不等明年再下場一試?這樣我倒是有信心收下你,帶你整整一年,進士並非難事。” 科舉如此千兵萬馬過獨木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