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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挺好的。」餘多說。
許珍貴笑道:「租的,說不定哪一天我把錢虧完了,這兒就沒啦!」
沒了小時候的那扇窗之後,她現在也很知足,從熱鬧又孤獨的上海回到家裡,能重新和年少的老友們熟悉起來,能和有同樣愛好的一群女孩每天做喜歡的事情,如果不是還虧著錢,這幾乎就是她理想中完美的生活了。這一次的嘗試讓她開始有點相信,就算有一天這裡沒有了,她需要再次兩手空空地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你現在有了這麼大的一扇窗。」餘多說。
小時候的那扇窗,許珍貴帶了童年濾鏡描述出來,美好得不真實,在餘多的印象裡,那只是一個黑窟窿。她從沒有去過許珍貴口中無比溫馨可愛的家,但那個不再溫馨可愛的家,卻短暫地成為餘多臨時的避風港。有時她坐在角落裡,要麼數數藥,要麼數數錢,要麼數數離自己滿十八歲還有多少天。然而,藥不夠吃,錢被風颳走,自己還是沒滿十八歲。
她不知道賀堯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過了好一陣子,她聽見上樓的腳步聲,是許珍貴,身後竟然跟著祝安安。
許珍貴在樓下遇到祝安安,嚇了一跳:「你跟蹤我!」
「……」祝安安有點心虛,「我沒有別的意思……」她也有點害怕。以前來許珍貴家都是開心的回憶,但這裡現在已經荒廢,周圍拆了不少,目之所及全是還沒清運的建築垃圾,殘破崎嶇的樓體在擦黑的夜色裡默默矗立,有些猙獰。
許珍貴知道她想問什麼,但不想解釋,餘多並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事,何況是本來就沒什麼好意的祝安安?但還沒等她倆說什麼,就看到樓上飄灑下什麼東西,零落四處。有一張掉在附近,許珍貴走過去撿起來,是一張破舊的紙幣。
天色晚了,看不清楚,垃圾又多,她費了很大勁,才勉強撿回來幾張。祝安安跟在她身後,開始發怯:「咱們回家吧?太黑了,我有點害怕。」但許珍貴撿完之後上樓,她也只好跟著。她以為賀堯還在樓上,但上來一看,只剩餘多自己。
「……我就找到這麼些。」許珍貴把幾張皺巴巴的錢遞給餘多。餘多沒有接,也沒有說話。
「她為什麼在你家?」祝安安小聲問許珍貴。「賀堯呢?」又問,「賀堯不會是因為跟她在一起才精神不好的吧?」
「……」許珍貴不知道要說什麼,只好示意她別再說了,放下錢便離開。祝安安跟在她身後,驚恐地四處張望,下樓的時候絆了一跤,差點害得兩個人一起滾下樓去。好不容易離開了小區,她後怕地拍著胸口,一邊回頭看,一邊說:「你們太可怕了,為什麼你家都要拆了還待在這裡啊?她沒有自己的家嗎?怎麼退學了就要流浪了嗎?賀堯那種人怎麼也會來?他是不是腦子真的出毛病了?」
養尊處優長大的祝安安完全不能理解她眼見的這些事情,她只覺得就連她這種萬年後進生都在為了高考的出路削尖腦袋想辦法,賀堯和許珍貴卻在這麼重要的時候總是跟一個退了學的人混在一起,這比笑話賀堯發瘋了的人還要更發瘋。
週一回學校之後,晚上她在水房洗漱,看到許珍貴一邊刷牙一邊問鄭家悅數學題,聽了一會兒沒聽懂,就在鄭家悅去上廁所的時候又開始跟許珍貴閒扯。
「要是老魔頭知道了,你就完蛋了,我跟你說。你看她是怎麼對餘多的,就怎麼對你。」她說,「餘多跟咱們不一樣。她退學了,跟咱們就不一樣了。」
許珍貴把題放下,繼續刷牙,沒有接話。
「……賀堯的腦子那麼聰明,怎麼會出毛病呢?要我說啊,就是因為嚴老師跟我爸媽似的,逼著他考第一,他才叛逆的。我從北京回來之後,其實想開了好多,以後有那麼大的世界,那麼多好玩的事等我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