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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淵柳恍惚想起十幾年前的往事,那時候他還是個少年,對未來的所有規劃都被父母全盤否定,所謂的監護人沒有給他提供過心裡的慰藉,反而用強權禁止了他所有的愛好。
他從小就沒什麼關於親情的體驗,家庭似乎除了貧瘠的童年記憶外什麼都沒能留給他,即使後來他的父母翻然悔悟,在他成長時造成的創傷卻早就無法挽回。
他不重視親情,很長一段時間裡都與血親們形同陌路,直到成年後才與父母有了些許親近,而在很多年裡,他沒有任何的興趣愛好。
他擅長所有富貴人家小少爺應該會的技能,無論是在鋼琴前還是在高爾夫球場,他都是人群中最璀璨的一顆星,但是他從不因這些活動獲得些許愉悅。
或許唯一能稱為他的愛好的,就只有崔硯秋了。
這麼多年人生中唯一的愛好,當真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最終倒是在忠犬的道路上一去不返。
方淵柳放下咖啡杯,笑眯眯地看著崔硯秋,只覺得這個人值得他做的一切,因為他從崔硯秋身上也感受到了從未體會過的溫暖。
就在方淵柳與崔硯秋含情脈脈地對視的時候,方淵松終於姍姍來遲。
身材高大的青年被侍者接引到他們桌旁,還未等方淵柳開口,方淵松就灑脫笑道:「弟弟弟妹,我來遲了,抱歉。」
弟弟方淵柳:……
弟妹崔硯秋:……
崔硯秋看著方淵松,對方雖然高大,卻帶著幾分藝術家的憂鬱氣質,一雙眼睛形狀與方淵柳相似,目光卻更深邃些,此時正帶著幾分調侃的笑意回望他們。
崔硯秋一時無法將眼前這個人與方淵柳口中嚴肅的世家子弟對上號,大腦一時混亂導致沒能控制發言,便愣愣道:「大哥好。」
方淵柳在一旁極上道地介面道:「大哥好。」
崔硯秋這才反應過來,這算是……見家長了?
方淵松似乎極滿意兩人的反應,他點點頭,微長的劉海跟著晃了晃,顯出幾分不符合年齡的少年氣,他笑著應道:「誒,乖,快坐吧。」
直到坐到椅子上,崔硯秋才反應過來,笑嘆一句方家兄弟兩個還真都是奇葩,卻又有些好奇方淵松如何得知自己與淵柳的關係。
聽見他的疑問,方淵松沉吟片刻,坦白道:「雖然我人在國外,但是我還是關注家裡的情況的,所以在接到你們的邀請時我就知道,我的逍遙日子要到頭了。」
方淵柳挑挑眉,他一直擔心方淵松不願意回家,還想了幾種方式準備軟硬兼施地把人拖回去,而聽方淵松話中之意,他竟然已經有回家的準備?
方淵松嘆氣道:「之前我不負責任地跑出來,是不想大好的人生一輩子浪費在家族事務中,於是決定先逍遙十年,後來我看淵柳能力高超,又覺得再回去可能引起爭端,反而不妥,於是就一直留在了國外。」
「如今既然淵柳不想再替我管事,我自然會回去的,畢竟方家是我的責任,我有這種覺悟。」
聽到這句保證,崔硯秋重新打量了方淵松一遍,陡然發現原本姿態瀟灑肆意的人已經脊樑挺直,當真一副芝蘭玉樹淵渟嶽峙之態,他心生感謝,鄭重道:「謝謝大哥。」
「謝謝大哥。」恰好在此時,方淵柳也開口道。
方淵松微笑,神色間卻顯出幾分寂寥,他道:「你們還真是有默契啊。」
方淵柳笑容中多了幾分驕傲,他一直覺得能找到崔硯秋是他最大的幸運與驕傲,而他向來樂於讓別人知道他的想法。
方淵松又交談了幾句便匆匆揮別,出國十餘年後陡然歸家,他自然有不少事情需要去處理。
等他離去後,崔硯秋與方淵柳對視一眼,眼神中都有幾分興奮,最終方淵柳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