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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溪的裴珠也沒回來,自己只得硬著頭皮領著一行人往前走。
“聽聞葛仙師早年不喜與人交流,只愛與經書相伴,今日勞煩葛仙師引路,委屈先師了。”
“王大人說笑了,早年是早年,顛沛流離二十餘載,如今已大不同矣。”葛洪眼見王導直勾勾盯著不遠處的高爐,欲岔開話題。便主動道:“聽聞天師道張天師如今正在貴府?”
王導和顏道:“不錯,張天師與我本是舊識,如今龍虎山遭難,張天師也只能暫居寒舍,葛仙師有何指教?”
葛洪微笑道:“草民深研道學日久,已與多人習道,卻越發覺得道之不盡,如浩瀚煙海。草民欲與張天師修習道法,不知貴府可方便?”
王導大喜道:“自然方便,那葛仙師稍後與我同歸?”
葛洪道:“有王大人金口之言便足矣,草民在此地仍有些事情要辦,待數日後此間事畢,草民自當往建鄴拜謁。”
王導點頭道:“甚好甚好,若葛仙師能返朝堂,輔佐睿王殿下,那便更好了。”
葛洪恭敬道:“正如先番在郡守府所言,草民潛心向道,暫時無意於功名。”
“葛仙師不必勉強,”王導步子未停,不待葛洪引導,已兀自下了大路,往舊爐區走去:“如葛仙師這般大才,睿王殿下身邊永遠虛位以待,若日後仙師有返朝堂之心,在下定傾力舉薦。”
“謝王大人。”葛洪恭敬一揖。
葛洪本是作為嚮導行在眾人之前,臨到爐區時卻早已落在王導之後,顯然王導對爐區構造極其感興趣,這是無論怎麼打岔也難以阻攔的。
當然,葛洪也知道梅塘、野塘兩冶都有王家的影子,卻不知王導此來到底有什麼意圖,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見招拆招。
“這高爐怎的與常見的有些不同?”
眾人步入舊爐區,王悅望著眼前聳立的爐群,一時有些訝異。
梅塘冶王悅也是曾看過的,而此處不論是爐膛的規模還是生產流線都看起來更成體系。
相較之下,反而官營更像是私造。
葛洪微微皺眉,但為了打消王導疑慮,還是詳言道:“說起來,這爐區還是數年前草民依照煉丹之法設計的,數月前秦大人到此後,又以墨家理論加以調整,如今這爐區尚在重連,並未全面投入冶煉,諸位大人也僅看個半成品。”
“那難道鏡湖山莊這些日子都是停產狀態?”王導狐疑道。
葛洪指著爐區邊上的鍛冶區道:“先前還存留些現成的鐵材,這些日子,匠師主要用那些舊料造一些粗鄙品罷了。”
這倒也是實話,但從王導面色,葛洪知曉他沒有看到自己想看的東西。
不等葛洪引路,王導直接進了鍛區。
好在此時正是午膳時分,匠師都不在。
數人看著灼灼爐中的半成品,顯得有些掃興。
正當葛洪以為瞞過此一節時,朱逾抄起一把火鉗,直接夾起爐膛中微紅的一塊鐵,放在臺上仔細觀看,面色愈發驚異。
葛洪掃了一眼,心裡咯噔一下。
這大概是仡濮深的傑作。
雖只是個半成品,從側面均勻而細密的橫紋看,這塊鐵,已經近百鍛了。
“此物是何人所鍛?”朱逾驚道。
“此物有何不同麼?”王悅有些訝異,在這一方面,顯然沒有世代和兵器打交道的朱逾更懂行。
王導看的真切:“原來鏡湖山莊已有媲美一品匠師的高人了。”
葛洪有些尷尬:“若未看錯,這出鍛臺應該是孔娘子的夫君,仡濮深匠師所有。”
“百鍊匠師。”朱逾沉聲道:“鏡湖山莊已擁有出產神兵的能力了!”
王導沉吟片刻,略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