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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著手掌,微微顫抖。醫院裡來來往往的醫護人員和病患此刻都變成了一個個飄忽的影子。
回想起女孩的樣子,她眼眶一陣發酸。
她想起了曾經的那個她,她甚至覺得女孩沒有親眼經歷這個反轉,或許是一件好事。
被誣陷人格或許比被侵犯身體更讓人覺得無助。
「這麼快就辦好了?」袁滿走過去遞給她一瓶罐裝咖啡:「同事的辦公室裡拿的。」
嶽竹接過咖啡喝了一口:「太苦了。」
「那別喝了,我去買杯熱奶茶給你。」
嶽竹卻拉住他的手:「袁滿,女孩的媽媽會打電話給我的對不對?」
袁滿坐到她身邊摟著她的肩膀:「會的,一定會。」
「如果當初有人給我父母這樣一張紙條,他們會不會有所動容。」
袁滿說:「人心都是肉長的,我想你爸媽一定也不好過。他們用這些年的悔恨在填補當初那個錯誤的決定,他們已經得到了自我的懲罰。」
嶽竹將頭靠在他肩膀上:「累了,我們回家吧。」
電臺調到那個喜歡朗誦詩歌的頻道,這一次換成了一個女主持人,她聲音如溫暖的春風,選了一首英國詩人拜倫的《普羅米修斯》。
「巨人!在你不朽的眼睛看來
人寰所受的苦痛
是種種可悲的實情,
並不該為諸神蔑視、不睬;
但你的悲憫得到什麼報酬?
是默默的痛楚,凝聚心頭;
是面對著岩石,餓鷹和枷鎖,
是驕傲的人才感到的痛苦;
還有他不願透露的心酸,
那鬱積胸中的苦情一段,
它只能在孤寂時吐露,
而就在吐露時,也得提防萬一
天上有誰聽見,更不能嘆息,
除非它沒有迴音答覆
……」
作者有話要說: 在這個用利益和權力構建的鋼鐵森林裡,很多人連人性是什麼都忘了。
第33章 熱量
面對段天驕的質問, 吳放既從容又淡定:「是我做的。」
儘管段天驕也認定了這件事情和吳放脫不了幹係, 但她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仍怔住了。
吳放的軍裝一如既往的精神,窗外在跑步計程車兵們也依然氣勢恢宏, 可他的辦公室裡有一股壓抑的氣流席捲著兩人,讓他們無法坦然地面對彼此,也無法像那些士兵一樣坦蕩。
「吳放, 你這樣做, 是越過了道德底線去汙衊一個清白的靈魂,甚至是……構成毀謗,觸犯了法律……」
站在一個新聞人的角度, 段天驕從心理上不接受他的丈夫利用媒介做的這件令她所不恥的事情。
吳放卻心甘情願的替她的父親段友志承受這樣的責罵。在他看來,她的父親在她心裡的形象已經因為嶽竹的事情坍塌了,她必定無法接受這件事情又是他的所作所為。
一個父親在女兒心中的形象遠比一個丈夫在妻子心中的形象重要,因為父親是一個女兒的後盾, 他的形象是女兒心中的堡壘。
而他是吳家人,他有做這件事情的立場。他被諒解的可能性比段友志要大。
放在周唯別墅裡的那個移動硬碟裡有段友志的把柄,可這件事情是他的父親吳庸示意他去做的。
表面上, 吳庸說不再管吳膺的事情,可他們到底是親兄弟, 吳膺的利益又和吳家息息相關,他不可能真的不管。
吳膺現在不能倒, 否則對吳家來說,他們將失去的不只是利益源,還是利益的連結。
這個連結斷了, 吳家的很多生意都將無法再平穩運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