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侯門幽深似淵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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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一滯,問道:“侯爺呢?”
青衣小廝道:“侯爺仍舊抱恙在身,下不得榻,只囑咐一切由老祖宗做主。”
王夷甫沉默片刻,臉『露』為難之『色』。趙蝶娘偏過娥首,黑白分明的眸子在王夷甫和小廝臉上轉了轉,淡然轉身:“走偏門吧,前面領路。”
“多謝夫人。”青衣小廝如釋重負,躬身行禮。
王夷甫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張口欲言,還是化作一聲輕微的嘆息。
“走偏門?”支狩真楞了一下,旋即領回了其中的陰暗。
“你隨王長史走正門。”趙蝶娘神『色』如常,“聽孃的話,休得耍小孩子脾氣。”
“為什麼孃親要走偏門?他們到底想做什麼?”支狩真眉頭一挑,便要發作。
“世子,想要你孃親堂堂正正進出侯府,就要忍得一時榮辱。”王夷甫深深地看了一眼支狩真,正『色』道,“無論偏門、正門,不過是區區兩扇硃砂銅澆鑄的大門,你大可不屑一顧,灑脫離去。然而從此之後,你休想再入士族,一覽這世間最巔峰處的無限風光。今日,你可以仗著天資卓絕,羞辱潘安仁。可來日他正式拜入道門,只需動動嘴,就有無數修士搶著羞辱你。”
“安兒,照長史的話去做!”趙蝶娘面『色』一沉,“今日你選擇在江上鋒芒畢『露』,就要有始有終,怎能半途而棄,令人看輕你我母子?”
“可是——”支狩真拉住趙蝶孃的袖口,兀自忿忿不平。
趙蝶娘輕巧甩動了一下水袖,脫開少年,移步繞行:“我年少學藝之時,跟過一位梨園大家。她告訴我,在眾人追捧之下,把戲唱得有頭有尾並不稀罕。若是唱到一半,臺下沒人看了,還能把戲唱到底的,才叫大家。”
“世子,原老太君和族老們都在等你。”王夷甫不失時機地攜起支狩真的手,拉著他進入侯府。
庭院重重,松柏森森,一路曲水不絕,泛著幽暗的冷光,從幢幢亭臺水榭之間穿繞而過。
王夷甫介紹道:“這裡的水是從秦淮河引流而來。”
支狩真走在曲折迂迴的水廊上,涼風嗚咽,一盞盞暗紅『色』的八角宮燈映得遠處碎影浮動,竟似有幾分幽僻淒冷。“諾大的侯府怎地陰森森,看不到幾個人?”
“以前倒是人多熱鬧。”王夷甫道,“六年前侯爺從地夢道帶傷而歸,為了靜心療傷,辭了許多閒雜幫傭。如今府裡只剩下幾個丫鬟、老媽子和護衛。”
“地夢道?我聽說過,裡面奇珍異寶秘笈無數。”支狩真撇撇嘴,“他倒是運氣好。”
“地夢道兇險奇異,與人間道迥然不同,世子千萬不可掉以輕心。”王夷甫頓了頓,頗有深意地看了支狩真一眼,“其實,進入地夢道也不全和運氣有關。對於世家子弟而言,如今的地夢道再非遙不可及了。”
支狩真訝然道:“你們找到了地夢蝶的聚集地?”
王夷甫笑而不答,他雖是王氏族人,但隸屬旁支,想要力爭上游,道途有望,除了族中幫襯,還需憑藉己力。現在對支狩真暗中示好,透『露』一點高門隱秘,未嘗不是存了一點私念。
支狩真略一沉『吟』:“永寧侯養傷養了六年?”
“侯爺在地夢道遭遇兇物,一時大意被咬傷,至今未能痊癒。”王夷甫停下腳步,鄭重其事地道,“世子,一旦認祖歸宗,你對侯爺的稱呼可要改一下,絕不能如此輕慢。”
“再說吧。”支狩真不以為然地道,二人繞過優雅飛翹的棲霞軒,幽邃蔭翳的鎖霧樓,水木清華的漱玉臺,芬芳襲人的漪香園,古『色』古香的文淵閣……穿過無數迴廊、曲橋、竹林、假山、『藥』園、花苑,最終來到一處富麗堂皇的廳堂前。
“世子,一定要三思而後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