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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確實反常,
他以前也就順嘴堵人兩句,更多時候心裡想想就算了。這麼明擺著的針對還是第一次,但這不能怪他,還是謝問的錯。
明明還不認識,聞時對謝問已經有了相當複雜的情緒——
一方面他追蹤惠姑追到了西屏園,在弄清事實前,很難對西屏園的主人有什麼好感。
可另一方面,他看到謝問就開始餓。
當你餓極的時候,有人往你面前擺了一桌美食,然後豎個牌子叫“有毒,就不給你吃”,你煩不煩?
聞時現在就這個狀態。
他蹙著眉,盯著謝問看了一會兒,終於受不了這詭異又微妙的對峙,扭頭走了。
夏樵有點擔心,叫了他一聲:“聞哥你幹嘛去?”
聞時頭也不回地進了廚房,硬邦邦地說:“找吃的。”
廚房非常乾淨,案臺上沒什麼東西。聞時挨個開了一遍櫃子,看到了油鹽醬醋以及生大米。他又開啟冰箱,從上到下順了一遍,飯菜沒興趣,其他不認識。他強忍著脾氣,隨便挑了個盒子。
聽到謝問往客廳那邊去了,他才從廚房裡出來。
於是夏樵一回頭,就看到某位祖宗倚著廚房門,叼著他昨晚拆封的巧克力百醇,涼颼颼地看著這邊。
不知道為什麼,這場景就很神奇。
“你今年多大了?”謝問忽然開口。
他明明是來看房子的,卻只是囫圇一掃,反倒對聊天更有興趣。夏樵亦步亦趨跟著,答道:“18了。”
“哦,看著挺小的。”
是想說我矮吧……夏樵腹誹。
他膽子小,跟謝問離得近點就會不安,於是三步一回頭,巴巴地希望聞時能過來救場,哪怕是懟呢。
偏偏聞時裝瞎。
“那你……”謝問也跟著朝聞時看了一眼,話語間的停頓像故意省略的形容詞,“哥哥呢?他多大了?”
夏樵懷疑他省略的是“兇巴巴”之類的字眼,正要開口編個答案:“跟我差不多——”
就聽背後遠遠傳來四個字:“關你屁事。”
謝問笑起來。
夏樵這才想起來,沈橋以前說過,不要隨意跟陌生人說自己的年紀,保不齊碰上個厲害角色。
幸好,他說得並不具體。而且這個謝問……也不是什麼厲害角色。
傳言說,判官裡面,張家一脈能人輩出,本家也好、外姓旁支也好,都是同輩中的佼佼者。唯獨兩條線是敗筆,其一就是昨天來祭拜的張碧靈,其二就是被劃了名的謝問。
哪怕就是這兩個敗筆,也有區別。
張碧靈一家據說資質一般體質弱,所以能力有限,但即便這樣,也排在聞時這脈上面。
至於謝問,他是天煞命,自己都滿身業障,又怎麼去幫別人?所以他學了也沒用,註定要被除名。
這事放在很多人身上,都會變成一塊心病,但謝問好像並不在意。
他從那幅長長的名譜圖邊走過,既沒有排斥到無視它,也沒有駐足細看它,而是像對待一幅普通的畫,掃量一番便移開了眼,並不關心。
聞時嘎吱嘎吱吃完了一盒零食,沒滋沒味,但聊勝於無。
他又去冰箱摸了一盒牛奶,幾口喝了。那股冰涼緩解了身體裡的飢餓感,他覺得自己好些了,便扔了空盒回到客廳。
夏樵趁著謝問沒看到,雙手合十衝他磕頭,求他去救命。
聞時過去的時候,謝問正站在祖師爺像前。
他似乎這塊地方格外有興趣,目光從盛滿細灰的香爐移到“塵不到”三個字上、又移到畫上。甚至伸手在畫中人的大紅衣袍上抹了兩下。
夏樵差點脫口而出:“使不得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