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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好。他看了一眼夏樵,又問聞時:“不說謝謝也就算了,還罵我。他是你弟弟,你管不管?”
夏樵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謝問又道:“看我幹什麼,哪句有錯?”
夏樵想辯駁幾句。但不知道為什麼,被謝問眸光一掃,他就像被大妖盯住的下九流小妖,只剩下慫。
比起夏樵,聞時就明白多了,他很清楚謝問的話是對的,這種環境下確實不能哭叫。
就好比他剛剛在車上碰到假“夏樵”,如果當場嚇瘋反應激烈,可能會有更多那樣的東西冒出來,一不小心就永遠困在那裡了。
當然,清楚歸清楚,他就是不想附和。
謝問料到他會是這種反應,也不生氣。
主路上沒有那些枝枝蔓蔓擋路,謝問把枯枝丟回樹叢,對聞時說:“不管就不管吧。有溼巾麼?我擦擦手。”
溼巾又是什麼東西?
聞時心裡納悶,嘴上卻說:“沒有。”
謝問:“那你有什麼?紙巾也可以,能弄乾淨就行。”
聞時從長褲口袋裡掏出打火機,蹦出一句:“燒了最乾淨,要麼?”
謝問愣了一下,盯著打火機沒說話。
片刻後,他忽地轉頭笑起來,只是笑了兩聲便受了風,很快轉成了悶咳。一般人咳上幾聲,臉色總會泛紅,他卻沒有,依然是病懨懨的白。
聞時腦中忽然冒出一個沒頭沒尾的想法,他覺得像謝問這樣蒼白又病歪歪的人,穿白衣大概挺仙的,穿紅衣……恐怕就是惡鬼相。
謝問四下掃了一圈,在前面找到一處快枯竭的山泉,藉著細弱水流洗了手。
夏樵總算緩過氣來,戰戰兢兢地跟緊聞時。他們跟謝問沒有並肩,隔著幾步的距離,朝同一個方向走。
夏樵問道:“聞哥,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聞時:“這叫籠。”
“籠?”夏樵好像聽過這個說法。
他想了很久終於想起來,還是從沈橋那兒聽來的。
沈橋說:這世上人人都有憾事、人人都有心結,有大有小。有些很快便解了,有些怎麼都掙不開放不下,時間久了就會把人捆縛住。靈相上最深最重的怨煞和掛礙都來源於此。
人突逢大病大災或者壽數終結的時候,靈相總是不穩,於是那些怨煞掛礙會反客為主,形成一個局,這就是籠。
如果恰巧有倒黴的人經過,很容易被牽連著帶進籠裡。
對普通人來說,不小心進了別人的籠,那就是白日撞鬼。
但對判官來說,就是該幹活了——除穢消業清是非,叫醒籠主,然後送他乾乾淨淨地出去。
“那、那我們現在去哪?”夏樵又問。
聞時說:“找籠心。”
“籠心是什麼?長什麼樣?”
聞時辨識著方向,說:“一般是建築。”
說話間,前面的謝問忽然抬了一下手,指著不遠處的矮山說:“我看到了,山後面有房子。”
他熟門熟路,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聞時有些驚訝,但很快又想起來,謝問的名字雖然從名譜圖上劃掉了,但好歹比夏樵強。
……只是水平恐怕不怎麼樣。
聞時和夏樵加快步子。謝問還是老樣子,不慌不忙的。於是他慢慢從領先幾步,變成了落後一截,也沒有要趕上來的意思。
聞時很快繞過矮山,來到了房屋前。
那是一座90年代的自建房,兩層,樓前有青石圍牆,抱著一個不大的院子,有兩棵樹叢院牆裡探出來。
“這房子……”夏樵打量一番,喃喃說:“小時候老區那邊好像都是這種房子。”
“老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