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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陳靜安睡得很安穩。
生理期帶來的酸澀漲痛,與低迷敏感情緒,隨之消失,陳靜安拉開厚重窗簾,房間透進光來,熠亮刺目,她才真切感覺到自己活了過來。
沈烈很早去公司,紀弘送來早餐,等她吃完,再送她回學校。
陳靜安胃口不錯,獨自坐在餐桌前,往烤脆的吐司片上塗抹花生醬,手邊是熱拿鐵,小口喝著,她溫吞吃著,紀弘看手機等著。
“吃飽了嗎?”紀弘見她抽出紙巾。
“嗯,咖啡很好喝,謝謝。”
“不客氣,應該的。”
車上時,陳靜安問副駕駛的紀弘,問:“沈烈很早就跟他媽媽在國外生活嗎?”
輕柔聲線,閒閒地語氣,像隨口問起。
紀弘卻猛地偏過頭,驚詫地彷彿在確認後座是不是隻有她,對上秋水明亮眼眸,臉色微窘:“是,應該在沈總七歲時過去的,一直到高中回來。”
“他跟他媽媽感情很好?”
“……應該可以這麼說。”
“他爸爸呢?”
“沈董?”紀弘面色為難,“沈總跟沈董不常見面。”
陳靜安問了幾個關於沈烈在校時的問題,紀弘有些知道,有些也不知情,他知道的是沈烈很早便入學,中間跳級,畢業時剛成年,他前面的人生都在為入主沈家做準備,人生軌跡沒有半點偏差。
從個人角度來看,紀弘很佩服沈烈,不僅僅是因為所處位置,而是打心底裡認同,為沈烈工作,他心甘情願。
陳靜安一隻安靜聽著,過會又問回關於沈烈母親的問題:“沈烈的媽媽現在,還在國外嗎?”
“嗯。”
“沈總有時間會過去。”
陳靜安語氣平直問:“我跟沈烈媽媽像嗎?”
紀弘這次偏頭的幅度更大,去看陳靜安此刻神情,只看到分明的眼眸,眼睫輕眨,他知道這句話背後的含義,驚愕解釋:“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沈總他,沈總不是這種人。而且你跟沈總母親的確不像。”
一點也不。
紀弘見過沈夫人,很難用一個字準確形容出來,鬆弛隨性到極致,高挑身材,高跟鞋,長卷發,托腮時微微一笑,既明豔又慵懶,從骨子裡散發的搖曳風情。
她一生只想讓自己過得快活順遂,最不自由的,大概便是被迫聯姻結婚。但這場婚姻也不是沒有半點好處,給了她這輩子花不完的錢,足夠支撐她燒錢般的生活方式。
陳靜安沒再多說什麼。
紀弘不知道陳靜安怎麼會主動問起老闆的事,車到學校才忍不住多問一句,陳靜安下車,回過頭微微一笑:“只是認為你上次說得很對,既然已經在一起,應該多瞭解一些。”
真的嗎?
紀弘不能確信。
然而陳靜安已經回過頭,繼續往前走,背影纖細單薄,面板白到透亮,分明是弱不經風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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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在別的城市,她會隨學姐鍾欣提起一天搭乘航班飛過去。沈烈因為工作原因去不了,陳靜安顯得很平靜,說沒關係,以後演出還有很多,又託著腮笑:“而且你已經聽過許多次,也該膩的。”
她來淺灣的次數變多,大多數時間在練習,沈烈在書房裡處理工作,難免也會聽到。
一遍遍聽,都會吟唱調子。
膩嗎?
至少他中途從書房起身,路過琴房,門開著,陳靜安依然在彈著琵琶,素色的旗袍掐出玲瓏有致的身段,纖纖十指彈挑吟揉,說不出的飄逸靈動,面前擺著樂譜上,有她批註痕跡,字跡如人,秀氣漂亮。
沈烈依著門看許久。
一曲完,陳靜安才察覺到他的存在,四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