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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他出來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怪人,他全身都籠在一層黑色的罩衫裡,看不出頭面,他狠狠將哀求不止的男孩子一甩,個頭一米七八的學生就像是個陀螺,打著轉撞進了迷霧裡。
有什麼破裂的聲音傳了過來,旋即寂靜無聲。
倖存的另一個女孩兒,像是一條離了水的魚,在迷霧內抽搐彈跳,妄圖抓住最後一絲生機,可漸漸的那雙原本閃著光芒的眸子裡,靈氣流逝,只剩下灰濛濛一片,卻沒有一點點氣力再合上她的眼。
「還有一個……」一個像是惡魔般的低語,在女孩兒耳邊響了起來。
她只能不斷在這座教堂裡奔跑,行兇的人像是不急於殺死她一樣,怪人也好,鬼手也罷,都不再出現在她的眼前,只是隱隱約約,女孩兒仍能聽到輕微的腳步聲,夾雜在她紛亂的喘息之間,不緊不慢地墜在她的身後。
如果,不繼續往前跑,會被殺掉的。
也不知跑了多久,女孩兒覺得自己的一雙腿像是灌滿了鉛,再也不能往前邁上一步,深深的絕望像是烏雲罩頂,完完全全把自己吞沒了進去。身後的鬼影,也像是起了玩性,原本悠閒而鬼魅的步伐,忽快忽慢,像是不斷在模仿女孩兒的樣子。
她不斷奔跑的時候,那陣不知從何而來的腳步聲便也急促;她停下來挪動的時候,它也有樣學樣,變得一動不動。
她的嗓子早已乾涸,咽口口水都十分費力,她小心翼翼地轉過身去,除了黑暗與如影隨形的迷霧,別無一物。可她卻發現,掛在樓梯上的一張張畫像,有的笑,有的板著臉,有的像是在發怒,可他們都一樣,都一樣緊緊盯著這個女孩兒。
女孩兒終於再也忍受不住這無窮的壓力與恐懼,她慘叫一聲拋下手中的燈臺,不顧方向,在樓梯間內狂奔了起來。可她還沒跑出幾步,已是一個趔趄,摔倒在原地,她掙扎著站了起來,面前是一堵牆壁,上頭懸掛著各色各樣的動物首級,而其中正中央,有一顆詭異的頭顱,齊頸斷去。
也許是新死不久,鮮血滴落在地面上,匯聚成了一條小河,將地板也染成了一片血色。
女孩兒的身體顫抖了起來,看著那顆頭顱,她看不清他的長相,分不出他是誰!在那顆被斬下的腦袋上套著一張不斷假笑的蒼白臉譜。
像是無聲嘲諷著她的徒勞無功……
2017年的n市,春分前後,風和日麗。
n市城區大改,將一整片的郊區也都併入了市區管轄,本來應當雙贏的事兒,卻在蜚短流長內,變得裡外不是人起來。
北城區三合裡衚衕的旮旯裡,一個染著一頭黃毛的半大小子,正領著七八個流裡流氣的小弟,將一個學生打扮的孩子逼到牆角。
「喲,瞧瞧,這不是大隊長嗎?怎麼著,今天你那幾條哈巴狗不在啊?」他一把揪住學生的衣領,將本就羸弱的他提了起來。
學生結結巴巴,一個「你……你……你……」說了半晌,都不見下文,反倒是引得眾人鬨堂大笑了起來。
「那天給趙佳那個小□□當護花使者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啊,魏大隊長。」他說話拖了長聲,還提起膝蓋,頂在學生的兩腿之間。
「哈哈哈,魏大隊長這是尿褲子?」說著,小黃毛一鬆手,那個學生跌坐在了牆根,一股腥臊的氣味傳了過來。
幾個社會小青年紛紛掩住鼻子,後退了幾步。
嘲笑卻是不停。
小黃毛伸手接過同伴遞來的木棍,在手心裡敲了兩下,冷笑道:「之前讓老子丟了這麼大面子,魏明,今天可算給老子逮著機會了。」
說著,手中的棍棒狠狠地往下敲了下去!
魏明一下子抱住了腦袋,卻沒有迎來如期而至的劇痛,他戰戰兢兢地抬起頭,正看到木棍落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