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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裡,燈光慘白。顧登坐在孫美美對面,眼神銳利如鷹,手中的筆在本子上敲出有節奏的聲響,“這些給顧客接頭髮的假髮哪裡來的?”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打破了審訊室裡壓抑的寂靜,一旁的攝像機忠實記錄著這一切。
孫美美低垂著頭,眼神閃躲,雙手不安地在膝蓋上搓動,小聲囁嚅道:“撿……撿來的……”
“假髮還能隨便撿到麼?”顧登猛地提高音量,身體前傾,逼近孫美美,“現在的情況很清楚,你髮廊給顧客接頭髮的假髮是真發,並且還是死人的頭髮,裝假髮的袋子裡現在可是真真實實發現了一根人類的手指頭!”他頓了頓,目光緊緊鎖住孫美美,“不用多說什麼,這極大可能會牽扯到命案,所以你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當做呈堂證供,所以,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顧登可不相信孫美美的鬼話,以往的辦案經驗告訴他,眼前這個女人一定在隱瞞著什麼。
聽聞此言,孫美美身體猛地一顫,臉上血色瞬間褪去,變得慘白如紙。她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著,磕磕巴巴地說道:“這袋頭髮是……是我在明輝菜市場後頭的垃圾堆裡撿回來的……”
顧登停下手中記錄的筆,抬頭緊緊盯著孫美美,眼中滿是審視與懷疑。孫美美被他盯得心裡發慌,連忙補充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沒騙你,警官,您可一定要相信我啊!”她的聲音帶著哭腔,雙手合十,像是在哀求。
與此同時,審訊室外,包月正小心翼翼地將那袋頭髮打包放進證物箱,每一個動作都格外謹慎,彷彿手中捧著的是一顆隨時會引爆的炸彈。放好後,他又迅速拿出專業工具,對毛髮收集dNA資訊,眉頭緊鎖,神情專注,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而在明輝菜市場的垃圾堆旁,腐臭的氣息瀰漫在空氣中,令人作嘔。垃圾堆如山丘般隆起,足有五六米高,宛如一座散發著惡臭的黑色墳堆。垃圾上頭,一群群蒼蠅嗡嗡亂飛,密密麻麻的臭蟲在垃圾縫隙中快速穿梭。
陳北安捂著口鼻,眉頭緊皺,指著孫美美撿到毛髮的垃圾堆,向一旁的包租婆問道:“這個垃圾堆一般都有哪些人在這丟垃圾?”
包租婆穿著一身花俏的衣服,此刻卻滿臉焦急,不停地在原地踱步。聽到陳北安的問題,她連忙湊上前,語速極快地解釋道:“警官,這可太多了,一般有光輝菜市場的攤販,另一個就是我這幾棟樓的租戶的生活垃圾都是扔這裡的,再加上這附近的其他樓房的住戶有時候路過順手也會把垃圾丟這裡,所以算起來,那還是蠻多的。您看,這事兒可千萬別影響到我這兒的生意啊,我這一大家子還指著這些房租過日子呢……”她一邊說著,一邊雙手合十,滿臉祈求地看著陳北安。
陳北安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刺鼻的腐臭味道,戴上那副略顯破舊的手套,緩緩蹲下身,開始仔細翻看眼前這座垃圾“小山”。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菜市場攤位扔出的動物肉類廢物。那些已經開始腐爛的肉塊,表面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蛆蟲,在陽光下泛著令人作嘔的光。肉塊之間,還夾雜著一些散發著酸臭味的血水,在垃圾的縫隙中肆意流淌,將周圍的垃圾都染成了暗紅色。
撥開這一層令人頭皮發麻的肉類廢物,下面是大片大片的爛菜葉子和爛果蔬。青菜已經徹底失去了原本的翠綠,變成了黑褐色,軟爛成一灘泥狀;西紅柿爛得稀巴爛,汁水四溢,和周圍的垃圾混在一起,分辨不出彼此;還有那些腐爛的蘋果、香蕉,表皮佈滿了黑色的黴斑,散發著一股發酵後的酸腐氣息。
再往下翻,廁所垃圾的異味愈發濃烈。用過的紙巾、衛生用品等混雜其中,與其他垃圾相互糾纏,讓人看了只想作嘔。
旁邊,是各種廚房垃圾,油膩的碗筷、吃剩的飯菜,有的已經長出了長長的綠毛,在微風中輕輕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