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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玄關門口。
顧星檀忽而停下,轉身用那雙與顧昀之如出一轍的桃花眼,毫無感情地望著那個兩鬢已經有白霜的男人:
“你後悔嗎?”
顧昀之望著他們身影消失,平靜無波的瞳孔終於掀起了層層波瀾,如深海一樣,讓人看不透徹。
他很慢地坐到了之前顧星檀的位置,腦海中卻浮現出那溫婉清麗如一盞清茶的女子。
後悔嗎?
年輕時候愛的太過熱烈,義無反顧,彷彿能保持所有澎湃激情到白頭。
後來呢?
逐漸歸於平淡。
再也激不起絲毫波瀾。
他開始厭倦平淡的家庭生活,那個平淡如溫開水的女子,想要尋找刺激,想要重新找回對生活的熱烈。
但他從未想過傷害她。
更從未想過,那個溫柔如水的女子,竟會以最慘烈的方式,來報復他。
所以。
好像是悔的。
程惟楚一直送他們離開別墅大門,才停下。
顧星檀視線掠過程惟楚那雙多情又涼薄的狐狸眼。
依稀可見,他笑意並未抵達眼底。
她嘲諷地嗤笑了聲,徑自上車。
程惟楚似是不在意她的無理,親自為他們開啟車門,微微笑著道:“容總,多帶小公主回來,顧叔其實很想她。”
這話倒不假。
顧昀之做夢都想獨生女兒趕緊回來繼承家業,免得偌大家產旁落。
顧星檀提著鮮豔紅裙,不客氣地坐進去。
懶得聽什麼資本家之間的寒暄。
直到車子即將發動。
車窗忽然降下,露出顧星檀那張明豔招搖的小臉蛋,對站在路邊的義兄‘友情提醒’:“程惟楚,你還笑得出來,小心以後被我爸帶去絕育。”
下一秒。
程惟楚那張在顧家人面前戴得嚴嚴實實的虛偽假面徹底裂開,臉色漆黑如墨。
勞斯萊斯啟動。
“哈哈哈哈哈。”顧星檀一想到程惟楚臉上表情,忍不住笑倒在容懷宴肩膀,不小心滑進了他懷裡。
纖薄柔軟的身軀花枝亂顫。
真不是她危言聳聽,就顧昀之那狠戾手段,能想到讓程惟楚這個賺錢工具人給他撫養外孫當繼承人,就能想到但凡程惟楚有了自己的孩子與家庭,理所當然地會為自己的孩子籌謀,就不再一心一意為他的親外孫謀劃。
所以——
為了顧家。
顧昀之可什麼事兒都做得出。
在顧氏‘繼承人‘地位穩固之前,他不可能允許程惟楚先有了自己的孩子。
容懷宴自始至終,漂亮花瓶這個設定都當得非常敬業。
此時半抱著懷裡少女,密閉空間裡,清冷的音質染著潤澤,卻說:“不想笑,就別笑了。”
前排江秘書從後視鏡看了眼:
太太明明欺負了人笑得很開心。
哪裡是不想笑。
下一刻。
車廂內的清脆笑音戛然而止。
顧星檀藕白纖細的手臂用力抱住男人脖頸。
將臉蛋埋進他肩窩。
聲音有點懨懨的:“真沒意思。”
不知道是說容懷宴沒意思,還是程惟楚沒意思。
隨即一直保持這個彆扭的姿勢,也不怕被安全帶勒著難受。
就那麼貼著男人肩窩,一動不動。
呼吸間溢滿熟悉的烏木冷雪調的淡香,會讓她由內而外的生出安全感。
直到車子停穩,江秘書他們識趣下車。
容懷宴將她安全帶解開,修長指骨握住少女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