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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鳳那癱瘓三年的師父要嗝屁了。
彌留之際迴光返照,將唯一的徒弟白鳳叫到床前。
老頭子渾濁的雙眼盯著面前公主切少女,開始交代後事:
第一件事:
“鳳兒啊,為師不講究什麼入土為安,火化了,骨灰撒在後面菜地就行。”
白鳳:“哦。”
修道人說什麼不講究入土為安?
根本原因就是他們窮,沒錢買墓地!
可火化也要錢的,好嗎!
他們有這個錢嗎?
沒有!
第二件事:
“我死後,這裡也沒什麼你留戀的,回帝都、回白家去。”
白鳳看他一眼,本想拒絕的,但想想還是答應了:“嗯。”
說得她父母就有什麼好留戀似的,她早就不記得他們長什麼樣子了。
第三件事:
“咱們修道之人修心,首要對得起天地良心,對困難的勞動人民,能不收錢就不收。”
白鳳嘴上應:“行。”
心裡:師父啊,是誰給你的勇氣,把五百塊家當說出五百萬的氣勢的?
第四件事:
“你20啦,挑個時間跟孟章把婚結一結,以後就你倆相依為命了。”
白鳳是什麼性子,師父當然最瞭解。
她這個人嘴上說的,不一定是心裡想的。
陽奉陰違,是家常便飯。
而這一點,老道士特別重視:“鳳兒,這世上什麼人都有,不是所有人都會像你父親那樣……”
白鳳打斷他的話:“師父,讓你年輕三十歲,面對我這胸平得像搓衣板一樣的,能雞凍不!”
“他每天給我洗澡,都像看一攤死豬肉,你讓他娶我?是不是太為難人了?”
“你這兒都已經踏進閻王殿大門了,咱想點兒下去後分配工作的事,就別想著按頭配婚了!”
不是一字真言了,就炮轟一大堆。
老道士本來就快沒氣兒了,被她這麼一噎:“……”
忍了又忍,他撐著說出最後一句話:“他是你命定……”
命定什麼?
最後一口氣斷了。
一道魂魄脫離皮囊,站在床前。
白鳳看著他,等著他把話說完。
可老道士什麼都沒說,衝她擺擺手:“為師解脫了,走了。”
看著被鬼差帶走的身影,白鳳抿了抿唇,沒追問。
她這師父是個聖父。
這也同情、那也可憐,修道這麼多年,確實有真本事,卻沒攢下一個子兒。
洩露天機需要化解因果,他卻因為經常不收錢沾上因果,而受到天罰——某日山洪暴發的時候,為了救人被巨石壓斷了脊柱,從此癱瘓。
臥床三年,終於去了。
對他來說,的確是一種解脫!
可對活著的人……
白鳳眨了眨睫毛,感覺眼睛有點發酸,潮噠噠的。
斜刺伸過來一隻手,遞給她手帕一張。
白鳳一愣,咬了咬牙:“我沒哭!”
站在一旁的古裝黑衣男人撇開頭沒看她,從善如流地給了一句:“哦,你口水從眼睛裡流出來了!”
白鳳氣息一窒,咬牙切齒地吼他:“說了我沒哭!”
男人二十來歲的樣子,面容俊秀得像從古畫裡走出來的美男子,卻性格淡漠。
唇型好看得餓女看了就想親,卻不愛說話。
身材精瘦有力,卻每天穿著包裹得緊緊的古裝,好像露出一絲皮肉就是不守男德!
他就是孟章。
破破爛爛的道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