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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從商明寶的喉間,發出粗啞灼痛的聲音,是一個人類誕生後最早學會的發音,遺忘了一切後本能的發音。
小來見不得她這幅模樣,將臉微微地轉向一旁。
溫有宜攥緊了溼紙巾,將商明寶用力地、像母鷹護崽般地將她牢牢擁到了羽翼底下:“放棄吧,孩子。”
商明寶不記得時間了,懵懂地說:“黃金救援時間還沒過,有七十二個小時了,我還有十二個小時。”
溫有宜的嗓子像被棉絮堵住,無論如何都不說口真相。
一天二十四小時、縱使睡著了也不會止息的尖銳蜂鳴聲,被一道低沉的聲音穿透了——
商檠業看著她,清晰地一字一句:“他已經被大使館正式列進失蹤名單。”
溫有宜只覺得懷裡的身軀劇烈地抖了一下,那些血肉像紅色的燭淚一下,軟下來,爛下來,泥一樣坍坯在她懷裡。
已經沒有情緒了。所有的情緒,在救錯人的那一瞬間便已經被徹底擊穿。
那天,她跪在雨下,糊著血的指頭在臉上死死地撓下,像要撓出一個真相、一個座標。她的樣子嚇壞了保鏢,倘若手裡有刀,也許她已經一道道地順著手臂劃下——想破壞自己的念頭瘋狂地擠佔了意識,彷彿如果不這樣,她就無法確定自己的存在,就無法宣洩那些對老天的惡、對自己的惡。
四天來行屍走肉的皮囊裡,最後一絲靈魂也被抽走殆盡,商明寶昏迷在溫有宜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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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消毒水氣味難聞。
一門之隔,有中文交談聲,令人恍如置身國內。
醒過來的第一秒,是欣喜的,一股不講道理的樂觀——斐然哥哥已經被救起來了!他們馬上就要來通知她了!
essie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被商明寶醒來後那一瞬間的光彩驚到,削著果皮的刀停了下來。
“小寶姐?”essie的目光和語氣都很小心,像對待一個幻彩的氣泡。
商明寶兩手撐著床:“斐——”
她只說了一個字。在看清essie惶恐的目光後,一切的興高采烈和僥倖幻想都碎成了齏粉。
essie不忍告訴她,已經出了官方公
告。正常來說這屬於公民隱私,只由大使館通知到家屬即可。但過去幾天,向斐然連番幾次上熱搜,無數人在關注他的安危,在徵詢家屬同意後,只能如實作了通報,使用的字眼是“失蹤”。
但所有人都明白,在這樣的地質災害中的“失蹤”,只是遇難的委婉措辭,不是指他還有生還可能,而是指屍骨無存。
聯合國人與生物圈官微、腕錶品牌和節目組相繼發了悼文。那張曾經在一夜間讓無數人念念不忘的臉,成了黑白影像。
節目組將未曾公佈的後臺花絮剪輯出了專屬他的一條,沒什麼好看的,真是當啞巴,除了練鼓就是打盹,要不然就是抱臂搭腿靠在角落裡靜靜看主唱當猴,喝水也避著鏡頭。人們只看出來他很珍惜自己的鑔片,取拿輕巧,每日練完後會用專門的溼布擦拭。
腕錶品牌將與他合作的幾場論壇也公開了,會場燈光比綜藝裡的乾淨明亮,他穿襯衣和休閒西褲,舉手投足和語句一樣簡練,下頜線鋒利的臉上比玩架子鼓時多了一絲儒雅,是站上講臺後自覺帶上的。和尚說得沒錯,他總是自覺承擔一份責任。
商明寶沒有看手機,平躺在床上的身體沉甸甸,不再抬得起一絲力氣。
夜晚忽醒,問輪班照顧她的蘇菲:“蘇菲,門口是不是有人叫我?”
早過了探視時間,萬籟俱寂,但蘇菲還是依言開啟門,幫她在走廊上望一望:“沒有。”
“不是斐然哥哥嗎?”
蘇菲摘下老花鏡,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