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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比商檠業更清楚他小女兒的夢想。
作為商家這種家族的小女兒,正如古今中外王朝的公主格格,他人注視過來的目光中,天然就帶上了對她未來命運的判詞——聯姻。
婚姻是千百年來利益結合最直觀有效且誠意的方式,商家即使實力斷層,也不會傻到自絕於圈子,只能說對於聯姻一事,他們比別的家族擁有更多的一些餘地、更高的一些標準以及更從容的一些話語權。
這些年來,商檠業暗裡為商明寶擋下了許許多多的說親。
不說港島上的一圈,內地的新貴鉅商,歐美的百年家族,宴會上佯裝不經意提及的,請人來當說客的,叔伯們為家族長遠之計為一己之私的……商檠業心裡有數。誰人來說,明示暗提,他都一概擋回去,冷肅的臉上半分笑意:“現在談這些,為時過早。”
對一個自小將婚姻當神聖夢想的女兒,他想盡可能多給她自由時光,如果她能交往到夠格的真愛,商檠業也有魄力為她兜底。
“董事長?”司機問。
商檠業抬抬手指:“躲著點。”
司機明白了,將商務車往後倒了一段,側視位泊好,混雜在街道形色擁雜的摩托車和廂式貨車、二輪車間。
透過後座的車窗,商檠業搭著腿,指尖在膝上隨著沉吟和觀察有節律地點著。
商明寶和那個青年走出街口時,商檠業打了個電話給小女兒,通知她自己今晚將會抵達拉特納普勒。
商明寶脫口而出:“爸爸你怎麼又來了?”
商檠業面無表情只眉尾挑動。
“聽起來,你好像很不歡迎?”
商明寶心尖一縮:“沒……”
掛了電話,她看向向斐然,唇噘了起來。
向斐然已經猜到了,問:“現在回去?”
商明寶搖頭,攥緊了他的手:“他晚上才到,不著急。”
九月份招生季,向斐然手下招了兩個博士生,其中一個是從美國回來的林犀,另一個則是國內的研究生,人手是比去年充足了,但開展的課題也更為龐大,同時還有跟比利時那邊的合作、國內學術圈難以避免的種種會議、行政任務,他忙得分身乏術。
斯里蘭卡聽上去是近,但八個小時的飛行實在談不上便利,何況從機場到這個寶石之城還要近二個小時的車程——向斐然沒辦法想來就來。
這是他第一次來拉特納普勒,上一次他們見面還是在兩個月前,他去新加坡參會,商明寶也正好在那兒。
這一次向斐然空出了二天,下午剛抵,兩個人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做。
拉特納普勒是亞洲最大的寶石礦區,以礦業為主而非旅遊。沒什麼好逛的,商明寶帶向斐然去了最近的礦上,給他看這裡的採礦作業。
礦沿河谷分佈,河水渾黃,兩側植被蔥鬱,以木頭搭築固定的礦井深入地下,石頭採上來後,便以河水淘洗分揀。
十分原始、人工的作業方
式,令人難以想象這些石頭最終流向的竟是高奢櫃檯、拍賣行、貴婦的無名指與女王的權杖。
商明寶是這裡的異類,她不像別人是來收貨的,也不是來當掮客的,她整天“無所事事”,不是下礦、在河裡洗沙子,就是在市場流竄、出手救一下正要被大宰特宰的遊客,或者在酒店的庭院中寫寫畫畫。
與向斐然頂著太陽走在泥土路上,時間一下子變得很悠長,兩側長草倒伏,河流裹沙,靜謐無聲。
商明寶問礦主要了兩支橘子味的冰汽水,抄近路帶向斐然走到門口上車。
“後面坐一下。”向斐然拉住她要拉開駕駛座車門的手。
他意味明確,商明寶踮起腳,兩條胳膊掛住他脖子。向斐然一手攬住她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