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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豐富的生活閱歷、始終不變的善良本心,最重要的是需要以被爻者的鮮血為引。元仁大師覺得,或許是時候讓青衣下山了;也是時候,讓藏了這麼多年的錦盒重入人世。鴻仁寺,終究不是錦盒的歸宿。
黃昏前後的天色似有種掙扎之感,不甘於夜的吞噬,卻在無可奈何中一點點變暗。元仁大師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眼神在一個個書架間穿梭,極富感情。這些,都是鴻仁寺的瑰寶,歷任住持珍藏的心血,裡頭不乏文帝的賞賜,佛經珍品。若真的一把火燒了,實在是一種罪過。
“師傅。”高久安從密室中出來,到了近前,單膝點地行了一禮,“弟子都準備妥了,隨時可以護送青衣師弟下山。”
元仁大師點了點頭,眼睛盯著一本佛經,喃喃道:“此去前路未知,諸多兇險,久安,青衣就拜託你了。”
高久安雙手抱拳,鄭重回道:“師傅放心,人在盒在。”
元仁大師看著他不住嘆氣,他能理解到這層深意,不容易啊,“你跟著為師多年,可有什麼心願嗎?”
高久安沉默了,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當年他命懸一線要不是元仁大師將他救下,只怕他至今仍是荒原上游蕩的孤魂野鬼,“弟子是個粗人,沒什麼心願,只求不負師傅所託便好。”
“我希望你能跟長治相認,你們兄弟二人也好守望相助。”
高久安扯出一抹苦笑,臉上的疤痕僵硬的扭曲著,長嘆一口氣道:“弟子卻是希望這輩子都碰不到他,也就不會有各事其主的尷尬,我和兄長都是認死理的人,倘若相認,只怕,算不得幸事。”
“那次之後,可有他的訊息?”
他搖搖頭,“如果那人真是他,他必不是丞相的人。”
元仁大師思忖片刻,道:“未必,丞相府裡高手如雲,你我不可能都識得,那晚你碰到的那些人,是丞相的門客也不一定,畢竟,他們沒有傷害你,也沒跟著你回來對你下黑手。”
“師傅放心,不管將來是否同兄長相認,也不管我與他是否各為其主,弟子一定會好生保護青衣,等待造福百姓、一統天下的明主出現。”
“你這樣的心性覺悟,當初真不該讓你做了“暗樁”,是為師考慮不周啊,是為師考慮不周。”一邊說一邊搖頭,這些年,他越發覺得當初向公孫互舉薦高久安做了西晉的暗樁,實在是大大的失策。害他不能正大光明的行走於寺,更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他的存在。他比嚴籍和圓空入寺都早,武學造詣也遠不是他二人能比,除了趙青衣,卻是誰也不知道鴻仁寺裡,其實有這麼一個為人低調、武功了得的大師兄。
高久安的真名叫容安,是前朝晉帝容戈的堂弟,他的胞兄高長治真名叫容治。當年容戈病重之後,因無子嗣可以即位,他和容治便被推上了風口浪尖,成為各路諸侯、高官要員爭搶的香餑餑,就連他二人“養母”的身份,都引起後宮娘娘們的激烈爭鬥。但最後,怎麼會演變成人人得而誅之的情形,當時年少,他不懂,他哥哥也不懂。
在逃亡路上,二人遭遇了各路追殺。若不是府裡一個忠心耿耿的副將,還有一個膽大心細的老嬤嬤,他兄弟二人早就血祭了那不復存在的前朝帝位。後來為了掩人耳目,副將帶著容治,老嬤嬤帶著他分頭逃;兄弟二人以家族玉佩為信,約定十年後在京郊普濟寺碰頭。
他和老嬤嬤在廣壬(現西晉廣仁)被殺手追上,老嬤嬤死前,一直抓著他的手,說著抱歉的話,未能替老東家保護好他,她到嚥氣的那一刻都沒能合上眼。要不是元仁大師及時出現,那日他必死無疑。後來的普濟寺之約,他足足等了容治十天,可他沒有出現。他以為,他已經死了。
“以前授你武藝的墨勘大師,也沒什麼訊息嗎?上次那人的出手既與長治相仿,會不會……同你一樣,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