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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這中間掙的正是大家的錢。

寧婉早有心駁回這無恥的傳言，只是一直沒有機會，眼下郭小燕找上門來，她倒覺得正是好機會。一抬手打落郭小燕就要戳到自己鼻子的手，又將手中的籃子拉了回來，向四周掃了一回，堅定地說：&ldo;我摘自己家的毛豆，又沒有拿別人家的，難道犯法嗎？就是告到京城裡皇帝的面前，也沒有一個人能說我一個錯字！&rdo;

所有的人都沉默著，其實他們也都明白寧婉說得對，寧家的糧食，他們願意糟蹋誰又能管得了？更何況村裡現在還有一個專門糟蹋別人家糧食的二流子郭秋柱，大家要恨也應該恨郭秋柱才對。

可是，人心就是這樣的奇怪，大家固然討厭郭秋柱，但是卻對寧家大房也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自在。都是一樣的人，都住在三家村，種著一樣的地，但是憑什麼寧家現在發了？眼瞧著寧家添置了一樣又一樣的好東西，每天吃著肉、蛋、毛豆等等好吃的，穿著好看的新衣裳，他們便生出了嫉恨，而且這嫉恨越來越重，因此見郭小燕出面責問寧婉，心裡竟然是高興的。

郭小燕感受到了這種無形的鼓勵，雖然被寧婉駁了回來，氣勢卻依舊不降，&ldo;你理直氣壯地糟蹋糧食，還不是因為你們家掙了村裡人的錢，財大氣粗嗎？&rdo;

寧婉不禁冷笑了一聲，&ldo;按你這麼說，你家就不要再買布買針買線買肉買酒買任何東西了，只要賣你家東西就是掙了你家的錢，是不是？&rdo;

做生意為的就是利，寧家收村裡人採的山貨，賣到虎臺縣自然是要掙錢的。就像瑞泓豐那樣的鋪子從江南買了綢緞布匹賣給遼東的人；雜貨鋪子和賣貨郎進了針頭線腦的小東西賣到各村各家；殺豬匠到鄉下收了豬在集上賣肉，統統是一個道理，大家都是為了掙錢，那憑什麼寧家不能掙錢呢？

郭小燕怔了一下，可世所公認的道理對她還是沒有用，她尖聲叫道：&ldo;那你們家也不應該掙村裡人的錢，我們可都是親戚呀！&rdo;

&ldo;就是，&rdo;寧三老太太突然鑽了出來，指著寧婉恨恨地說：&ldo;你們家都掉到錢眼裡了，連親都不認了。我們兩家可是親叔侄，連我們家的錢你們都掙，真是黑了心！&rdo;

現在三房想起了他們是親叔侄了，當初怎麼卻把這些都忘記了，要了爹幾石糧食不算，還佔盡了大房的便宜！寧婉幾乎就要將往事脫口說出，但在最後卻又咽下，她不再是為了寧家的面子而忍著，而是為了二房。

二老爺子自那事之後很少出門，只在家裡帶著小孫子，他是真心後悔了的；寧大伯已經盡力還了些糧食，春耕時來幫工，平日爹忙的時候也會到大房的地裡轉轉，有什麼活就順手幹了；至於大江大河兩兄弟更是對寧婉十分好，他們還在郭秋柱再偷自家毛豆時將他抓住了痛打一頓，讓他不敢偷自家的糧食了……

現在當眾揭出當年寧家的醜事，固然會讓三房沒有面子，但是二房也是一樣。當年趙太太教導寧婉時就說過一句話，&ldo;別為了打老鼠傷了玉器瓶兒！&rdo;三房是老鼠，二房卻是玉器瓶兒！

就在寧婉略一沉吟的時候，於氏挺著大肚子走了進來，攔在女兒面前向三老太太說：&ldo;三嬸有什麼只管說我，婉兒才多大！&rdo;

原來郭小燕並不是在地邊上攔住寧婉的，而是在村頭人多之處。夏日大家都開門開窗的，所以聽了聲早引來半村子的人來看熱鬧，於氏也聽人說了，急忙趕了過來。

三老太太見了於氏火氣更大，神情更加兇惡，恨恨地說：&ldo;一個買來的討飯丫頭也敢來和我吵！我最瞧不上你這作張作致的樣！哪個女人不生孩子，偏你尊貴得不得了！整日在家裡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