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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裴凜之主動跟蕭彧提起了一件事:「我打算收吉海為徒。」
蕭彧笑起來:「你終於願意教他了。」
裴凜之說:「準備收的,想考驗一下他的人品。這樣萬一我不在家,他能保護你。」
蕭彧嘿嘿笑,好吧,出發點還是為了自己。
裴凜之說:「我還打算同里正商議,將村裡的青壯年男子閒時都組織起來,閒時練兵,這樣一旦碰上賊人偷襲,我們不至於一味捱打。」
蕭彧異常贊同:「這個主意好,我支援你。」亂世裡,自保只能靠自己。
從第二日起,裴凜之便召集了一群青壯年男子來操練,幾乎每家都出了至少一個男丁。村民常年受賊人襲擾,深受其害,他們早已明白,關鍵時刻,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如今有人願意教武術,誰不願意學?
每日寅時起,裴凜之便帶著一大群人跑操,從村中跑到海邊,沿沙灘跑一個來回,跑半個時辰,再回到村中練一個時辰的武術。
吉海和孟思歸也跟著大家一起操練,在他倆的帶動下,村中不少少年郎也都加了進來。一時間大家情緒高漲,就連躺在病床上的吳大郎都羨慕不已,恨不能自己的腿趕緊好起來,也加入其中。
蕭彧初時覺得好玩,跟著跑了一次,結果沒到一刻鐘便氣喘如牛,他的體力哪能跟得上那群常年幹體力活的人。所以以後沒再跟著跑,依舊是自己做做體操,在院子裡蹦躂一下,鍛鍊還是需要量力而行。
吉海在正常的操練之外,還要加練。裴凜之對他的要求非常嚴格,他是行了拜師禮、敬了拜師茶的,他學武的目的不是簡單的看家護院,將來還要擔起保護蕭彧的責任。
吉海除了負重跑、扎馬步、站樁等基本功外,每日還要接受裴凜之半個時辰的錘鍊,常常被摔得皮青臉腫的。
蕭彧看著吉海的練習強度和累累傷痕,都有點覺得裴凜之在虐待他,悄悄跟裴凜之說:「你對他下手就不能輕點嗎?他才剛開始學啊。」
裴凜之說:「我已經很控制力道了。你以為那些山賊會因為他是個孩子就手下留情?我這是在鍛鍊他的敏捷度和抗打能力。」
蕭彧啞口無言,裴凜之說得對,敵人是不會留情的,而且裴凜之願意抽空陪練,這說明他是認真在教,換別人他還不願意花這個時間。
孟思歸本來也想拜裴凜之為師,裴凜之也不拒絕:「你要是吃得了苦,你就來。」
孟思歸觀摩了一天,看吉海被揍得七葷八素的樣子,便有些膽寒,回家去消停了兩天。但最後還是扛不住誘惑,過來行拜師禮,緣因他爹說,這樣的機會不抓住,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了,現在吃苦,將來才能保護自己的家人。孟思歸想到自己的爹孃和妹妹,咬咬牙,視死如歸一般來了。
從此以後,吉海就多了一個難兄難弟,兩人一起承受著裴凜之的錘鍊。
蕭彧終於將浸泡多日的樹皮從水中撈了出來,加上石灰開始熬煮。熬煮之後,又將樹皮清洗乾淨,繼續浸泡兩日,撈出後又發酵兩日,這才開始切樹皮、打漿。
打漿是放在石碓裡的,蕭彧利用槓桿原理,將手碓改成了腳碓,用腳踩,比用手省力不少,但這也並不輕鬆,蕭彧踩不到一刻鐘便覺得腿痠。打漿的活主要是吳興義父子完成的。
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環抄紙,蕭彧考慮過很多抄紙的材料,用麻布顯然太粗糙了,錦足夠平滑,然而錦的成本太過昂貴,而且不適合長時間在水中浸泡。最後決定用竹片來試,只要竹片削得夠細,磨得足夠光滑,比錦要耐用得多。
而且曬紙也需要平整的地方,還要製作大量的竹蓆。
抄紙絕對是個技術活,這事蕭彧自己從沒做過,別人更不會做,得多試幾次才行。他記起以前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