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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南星的回歸，恐怕將會帶來一場腥風血雨。
思及至此，陸幽不免憂心忡忡。
與此同時，他聽見耳邊再度傳來了窗牖被合攏的聲響。
遠離了光明的戚雲初，一步一步，走到了龍榻旁。
他長身玉立，銀髮如雪，看起來好像謫仙一般。而與他相比，惠明帝倒像是一腳踏入黃泉的死人。
形容迥異的兩個人，靜默地彼此對視著。
在重新發話之前，戚雲初絕無僅有地做了一個深呼吸。
&ldo;趙涳。&rdo;
他竟大膽直呼惠明帝的名諱。
&ldo;你若還記得自己是肩負天下的皇帝，那就拿出此生絕無僅有的勇氣，活到南君歸來的那一天。否則……從你咽氣的那一刻開始，大寧將永無寧日，無辜者將因你趙家而死難，而我們所有人，也都要因你的無能，而手染鮮血……&rdo;
惠明帝沒有說話。
他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牢牢地扼住了咽喉，只是微微搖晃著身體，顫抖得好像一株搖搖欲墜的枯樹。
第148章 故人西辭
天梁星為陸幽的手腕做好了包紮固定，又開出藥方派人拿下去煎煮，然後就將陸幽打發回去休息。
陸幽跟著戚雲初走出了蓬萊閣，行至僻靜無人之處，便迫不及待問道：&ldo;秋公，您當真要把安樂王爺給找回來？&rdo;
戚雲初偏不直接言明：&ldo;我原以為，唐瑞郎早就將我的意圖向你交待了。&rdo;
&ldo;瑞郎的確告訴了我很多事……可恕我直言，安樂王爺離開詔京這許多年，音訊全無，這是不是說明他根本就無心重歸紫宸？&rdo;
&ldo;無心又如何。畢竟這世間又有多少人能夠一輩子稱心遂意。&rdo;
戚雲初負手看向西方：&ldo;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到南君，當面問個清楚明白‐‐這些年他究竟在做些什麼，可曾有一時一刻念起詔京城中的舊事，看著宗室朝堂日漸衰微，他的心裡又有著何種感覺……&rdo;
覺察到他言語間深濃的怨懟，陸幽不禁嘆息：&ldo;您當真認為，南君一定是大寧更適格的主宰者？&rdo;
戚雲初輕笑一聲：&ldo;大寧？何者才是你們眼中的大寧。是坐在紫宸御座上的人，是朝中群臣，還是你我腳下的這片土地，是土地之上的黎民百姓？每個人眼中的大寧都不同，你與我、與南君的大寧，也終歸不會是同一個東西。&rdo;
&ldo;我的大寧，&rdo;陸幽若有所思，&ldo;是……&rdo;
&ldo;你並不需要告訴我答案。&rdo;戚雲初打斷他，&ldo;想要得到什麼樣的果，就去種什麼樣的因，永遠別寄希望於別人之手。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rdo;
&ldo;我明白了。&rdo;陸幽點頭。
不知是觸動了那根神經，戚雲初這些年來對他的種種教誨，竟然一併湧上心頭。陸幽的胸中頓時湧出一股莫名不捨。
而戚雲初彷彿也有些動容。他伸出手來，極為難得地撫摸著陸幽的臉頰。
&ldo;此行一去，我也不知何時才能歸來。又或者歷經兇險，卻未能達成夙願……說起來你入宮已經三四年，若在宮外，恐怕也早就行了冠禮。臨別之前，我便教你最後一課‐‐敵非敵；而友，亦非友。&rdo;
&ldo;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