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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渺當然不會責怪她們,那日闖進門的歹徒足有十餘個,江容與拂綠哪裡是他們的對手?要怪就怪她掉以輕心,給了張明奴可趁之機。
她扶起兩人,主僕三人敘過話,拂綠擦乾眼淚,啞聲問:「夫人晚上想吃什麼?奴婢這就去給您做。」
謝渺道:「我想吃葫蘆雞與清蒸鱸魚。」
拂綠與江容皆是一愣,她們沒聽錯嗎,夫人要食葷?
謝渺繼續道:「還有蟹釀橙,酒釀圓子……對了,崔慕禮傷未好,你吩咐廚娘給他另外做幾道菜。」
拂綠呆呆地點頭,出了門才回過神,捂著嘴又笑又哭。
夫人肯食葷,便代表不再堅持出家,和公子的好事將近了!
……可不是嘛!
明嵐苑的下人們發現,這趟出遠門回來,夫人一反常態,對公子噓寒問暖,關懷備至。每日清晨,都能見夫人扶著公子出來散步,兩道身影並肩而立,別提有多般配。
雖然還是各自住在東西廂房,但手都牽上了,同房還會遠嗎?
崔慕禮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經歷這次磨難,阿渺破除了心結,與他的感情有所進展,但僅限於日常相處。都過去兩個月了,他預想中的親密行為,那是一件都沒有發生。
他得好好想想,該怎麼順理成章的「得寸進尺」,讓夫妻關係更為深入。
他習慣性地喝了口茶,吩咐道:「喬木,茶的味道不錯,明日給夫人備上幾罐。」
「……」
崔慕禮意識到不對,抬頭望去,見謝渺站在窗外,身邊候著喬木,後者正滿頭大汗。
公子,奴才想喊來著,但夫人不讓啊!
謝渺似笑非笑,「崔大人既已恢復味覺,想必是不用喝我燉的藥了。」
崔慕禮手忙腳亂地拿起柺杖,「阿渺,你別走,你聽我解釋!」
謝渺惱他的故意欺瞞,有心冷落他一陣,卻見他被椅子絆倒,當下拋開芥蒂,飛奔進屋。
「摔到傷口了嗎?有沒有流血?要不要叫太醫?」
「阿渺。」崔慕禮握住她的手,「我沒事,你先聽我解釋。」
謝渺拗不過他,「行,你解釋吧。」
崔慕禮道:「你從前討厭我,只肯在我受傷時投來目光,是以,我害怕你知曉此事後會徹底地推開我,連憐憫都不願再施捨。」
謝渺怒其不爭,拍了下他的手臂,「崔慕禮,你的誠實呢?你的的傲氣呢?竟做出小兒般的欺瞞之事!」
崔慕禮任她撒氣,「若為阿渺,凡事可拋。」
謝渺哼了一聲,「你如實招來,還有什麼事瞞著我?」
「沒有了。」他語氣虔誠,「真的。」
謝渺沉默了會,問:「崔慕禮,當日張明奴若真殺了你……」
「死便死了。」崔慕禮雲淡風輕地道:「你活著就好。」
謝渺信他說的是實話,但以他的老謀深算,絕不至於莽撞從事。
「你料準張明奴殺不了你,是嗎?」
「……是。」
「為何?」
崔慕禮在刑部與大理寺見識過各式各樣的犯人,對他們的心理瞭若指掌,張明奴也不例外。
「我調查過張明奴的生平,猜他對我羨恨交織,不捨得一槍殺了我,那會失去很多樂趣。」
「可最後一槍,要不是我掙脫了繩索,你便真的死了。」
「阿渺,我穿了金絲軟甲,即便中槍也不會太嚴重。」
有金絲軟甲便安全了嗎?
謝渺紅著眼問:「萬一他瞄準得不是胸口,而是額頭,眼睛,甚至脖子……」
她捂住臉,止不住地哭泣,「萬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