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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儀和聶衍並肩而入,一個神色輕鬆四處打量,一個面沉如水,直直與他的眼睛對上。
張桐郎一頓,眼眸微眯,坐回了太師椅裡:「哪陣風把昱清侯和坤儀公主給吹來了。府上有白事,且恕我招待不周。」
「無妨。」坤儀大方地在他主位一側坐下,抬手給了一個白封:「國舅爺節哀。」
張桐郎沒接,只由她放在桌上,怔頓了片刻之後,眼裡突然湧上淚:「我那小兒是他娘拼了命生下來的,剛兩個月。」
屋子裡四處都響起了隱隱的哭聲,氣氛壓抑。
聶衍檢視了擱在一邊的遺物,皺眉:「昨夜上清司就算不曾巡邏到這條街,四處理應也布有法陣,這孟極是怎麼闖進來的?」
「這便要問朱主事了。」張桐郎恨恨地看向朱厭,後者有些怵地看了聶衍一眼,悶聲道,「昨日黃昏,我醉酒策馬,路過國舅府附近,撞壞了後院牆邊布著的一道法陣……」
迎著聶衍越來越凌厲的眼神,朱厭的聲音也越來越小:「已經回司裡領過罰了。」
「你皮糙肉厚,就算領二十鞭子的罰,也還能站在這裡同老夫拌嘴。」張桐郎悶喘一口氣,眼裡猩紅更甚,「可我那小兒,卻是再也回不來了。」
說著,扶著把手站起身:「正好坤儀殿下也過來了,就替老夫做個見證,今日之事,老夫要問陛下討個公道。」
坤儀託著下巴聽著,一開始覺得似乎是上清司理虧,但仔細一想又不對。
法陣被破壞的動靜極大,她當日踩破上清司的法陣,聶衍就立馬追出來了。這國舅府定然是養著道人的,緣何黃昏撞破的法陣,到夜晚都無人修補鎮守?
瞧著張桐郎已經起身往外走,坤儀輕輕勾了勾聶衍藏在衣袖裡的手指:「你得罪他啦?」
沒想到她會這麼問,聶衍想了想,輕聲道:「或許吧。」
在上陽宮的結界裡,他就與他交過一次手,這位看起來四十多歲的國舅爺,身手倒是靈活,就是如坤儀所說,戾氣重了些,瞧著就不討喜。
他原以為張桐郎和皇后是一條心,但就之前的事看來,似乎未必。
將她有些涼的手指卷進掌心,聶衍低聲道:「一同進宮吧。」
「好。」她笑眯眯地應他。
朱厭站在聶衍身邊,大氣也不敢出,他深知今上對上清司本就有疑慮,這剛拿著駐宮令牌,就出這樣的疏漏,侯爺想必不好交代,而侯爺這個人,太可怕了,剛從上清司領的罰完全不能平息他的怒火,待會兒不知還要受什麼罪。
這樣想著,朱厭突然聽見聶衍溫和地對他道:「錯不在你,你且回去,其餘的交給我。」
朱厭:?
我的侯爺不可能這麼好說話。
心口一個激靈,朱厭下意識地就掏出一張驅魔符,啪地拍在了聶衍的背上。
聶衍被他拍得五臟六腑都是一震,原本溫和的臉立馬沉了下去:「你找死?」
聽他這話,朱厭反而鬆了口氣,樂呵呵地道:「還以為侯爺被什麼東西迷了竅了,這樣就對了,這樣就對了。」
還真是聽不得好話。
翻了個白眼,聶衍撕了背上的符,往他懷裡一塞,冷聲讓他回去,之後又拂袖走回前頭坤儀公主的身邊,一身戾氣盡消,瞧著溫淡如月,謙謙抱風。
坤儀側頭一看他就笑:「侯爺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遇見這種事也不慌不忙。」
「兵來將擋。」聶衍雙目平視前方,眸子裡湖水瀲灩,「這種事,上清司每年會遇見三十多次。」
心疼地替他理了理腰間荷包,坤儀挽著他的手,夫婦二人和諧又恩愛地登上馬車,留朱厭在後頭捏著驅魔符,還是隱隱有種想往侯爺背後貼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