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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卻說:「傻孩子,他是在擔心你!」
我忍著疼痛對他說:「我不疼的。」
他再也忍不住,轉過身來俯身抱住了我,臉埋在我對頸窩裡,哽咽著說:「那麼多血,我真的好怕。」
我連忙拍拍他的背,說:「我這不是沒事嗎?」然後我對我媽說:「媽,你幫我安慰安慰他,他嚇壞了。」
我媽摸了摸他的頭髮,說:「傻孩子,這種事情要早點告訴我們的,你看你突然半夜打電話打回家,我和你爸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你要記住,我和你爸是你們兩口子永遠的後盾,我們是大人,分擔你們的壓力是我們的責任。」
或許,因為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去世的緣故,爸媽沒有了比他們還大的大人,所以,他們明白,秦先生見到我被推進手術室,旁邊又沒有一個大人的情況下,他有多麼的無助吧。小時候看哆啦 a 夢,大雄的爸爸見到去世多年的大雄奶奶時,像個孩子一樣向奶奶哭訴他被壞蛋部長欺負,那一刻他是幸福的;而此時,在我爸媽面前,無助的秦先生也哭得像個孩子,我想此刻他也應該是幸福的。
長成大人的我們,一直被要求要成熟、堅強、遇事冷靜、收起軟肋,可我們都忘了,無論我們長多大,在更大的大人面前,我們可以一直都是孩子,我們也擁有哭的權力。
後來,醫生跟我們說,這次流產是因為基因缺陷而導致的發育停止,是一次自然淘汰,只要我回去好好休養,健康備孕,不久的將來還會擁有寶寶的。
我和秦先生十指相握,悲傷也在這一刻跟著陰霾一起被陽光碟機散了。
出院那天是週六,回到家後我便一直躺在床上。徐芳得知我出院,立馬跑過來看我,結果跟他一起來的還有方燃。
這是自那日我們在方燃家與他和解之後,我再一次見到他。他跟在徐芳身後,但他沒有進臥室,而是站在門口喊了我一聲,我笑著應了一聲,他便回客廳了。
徐芳坐在床邊,一臉心疼地看著我,問:「還疼嗎?」
我搖搖頭,問她:「你們怎麼一起過來了?」
徐芳抻著脖子看了眼外面,小聲地說:「我在外面的超市買東西遇到了,就剛好一起。」然後她問,「所以你們是和解了?」
我點點頭,說:「算是吧。那天他們兄弟倆抱在一起哭了好久,應該是都放下了。」
「那挺好的。」她由衷地道,「這樣,他也不用孤零零的。」
我拉著她的手,問:「那你呢?要是真喜歡他,可以再試試的。」
一向自信的她突然變得不自信了,搖搖頭說:「算了吧,我總覺得有些彆扭。」說著,她低下了頭。
以我對她的瞭解,她這話絕對不是發自內心的。我斜著腦袋看向她:「你要真喜歡的話,我和秦森幫你試探一下。如果你只是心血來潮不想來真的,那我也不會幫你。」
「別了吧。」她連忙拒絕我,「待會兒鬧出笑話來就尷尬了。」
由此可見,她對方燃絕對不是像對之前那些男人一樣。她這個人雖然看著開放不正經,但我知道,其實就是嘴上說說,這種現象網上有一個很流行的詞語,叫作口嗨。但凡她真的想要跟一個人穩定持久地發展下去,她定然是小心小心再小心,因為她也怕萬一開始了又沒有走到最後,兩個人就只能當陌生人了。可如果真愛一個人,是不會甘心和他做陌生人的。
她既然都這般謹慎地拒絕了,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但我的內心衷心地希望,她能儘快找到屬於她的真愛。
晚飯是秦先生一個人做的,徐芳幫著打了會兒下手,等菜都齊了,他們才叫我起來。
飯桌上,大家都沒怎麼說話。我只好先打破尷尬,問方燃:「你找到新工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