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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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因為帶口音,覺得有些異域風情。而從自己嘴巴里讀出“樟木頭”這三個字,字正腔圓的,聽起來又有些挺獐頭鼠目的。她所在的城市,是沒有樟樹的,也許有,但是從來沒有人主動告訴她也沒問起過,那是樟樹嗎。多知道一種樹名,有用嗎。
衝城現在不也號稱“小澳門”嗎,在每一場午睡裡,都能聽見誰家麻將色子滴溜溜轉動的聲音,那聲音並不大,卻清晰地在你腦子裡滾動播出,揮之不去,把你整個大腦滾得酥酥的麻麻的,四肢乏力。不過在傍晚也能聽一些勵志的資訊,一個父親輔導孩子功課的聲音,是一個男孩子,低年級的,那些題目,小怎勉強會做。不過作為孩子來說,那些題目也太氾濫了,漫無目的的,什麼都沾邊。好像只為嚇唬孩子為難孩子似的。中途,父親還會厲聲糾正他的坐姿。也不知道是哪家傳來的,聲音很熟很熟。
起初她們在茶樓裡打麻將,被抓得不行了,才移到佼佼家。有段時間裡,只要看見穿制服的,不管是工商的還是城管的或者是保安、送煤氣的,只要是淺藍色制服,像那麼回事的,都嚇得飛跑,可謂做賊心虛。
還能聽到一箇中年人跟著廣播學京劇,挺像模像樣的。
最後你還能在半夜裡,聽到有一隻高調的蛤蟆趴在院子中央,叫得鬧心。那種叫聲像水泥釘子劃過水泥牆,像牙齒咬冰。喜歡叫又叫得這麼難聽的,不是青蛙也不是癩蛤蟆,介於兩者之間,它的面板是癩蛤蟆的土褐色,卻沒那麼多疙瘩,像青蛙那麼光滑。應該是青蛙和蛤蟆的混血兒。小怎本來失眠,在樓上熱得睡不著,就朝樓下的父母直跺腳。重重跺了幾下,她爸爸領會了,爬起來摸進院子,藉著月光,把那蛤蟆一手抄住,像紙團似的扔到隔壁院子裡去。光想把紙團扔過去,還要包個石頭,而扔蛤蟆,藉助它自身的重量就夠了,挺快意人生的。聽到什麼東西掉進草叢裡,夜半歌星悄然隕落,不敢再叫,似乎那蛤蟆運功的肚皮被摔破了。
聽見爸爸摸回房裡,她媽媽小聲責罵了幾句,大概是命他去洗手。摸過蛤蟆的手,如何好意思再來摸她。
覺得自己太高明瞭,根據小小的動靜,就能猜出個究竟。不像她媽媽那麼下作,只會齊刷刷地偷看與竊聽。
半夜上廁所曾碰到過穿著褲衩在黑暗中抽菸的爸爸,日益消瘦的他在煙霧中格外的悽迷,若是在白天,在人群裡,她已經沒有足夠的把握認出他的背影了。
覺得父親在這個人間的存在正日益淡化著,他個子越來越小,肉越來越少,漸漸地還原成一個小肉團,一個原始的點,鐵杵磨成針。被氧化,被抹殺,變成空氣或者塵埃。
她終於就擺脫他了,那種笨拙的無能的溺愛,縱然萬千,又有什麼用呢。
還曾往鄰家院子扔過測孕試條。因為做賊心虛,感覺那試條特別難以銷燬,光衝進廁所都嫌不夠,怕它浮上來,怕它夜光,要碎屍萬段,要水淹土埋。
拼命的測,月經正常也測,經期也測,一年半載不*也測,隔三差五的測,彷彿在檢閱自己做母親的才能。恐懼這種能力,又渴望這種能力。直到有一天,那種兩塊錢一條的平裝試條集體下架了,取而代之的是精裝的十塊的,還有二十五的,才不測了,嫌貴嫌浪費。可見,壟斷是多麼可怕而又無處不在。。 最好的txt下載網
【九】
衝城並不是每次都叫衝城,它是有番號的,它也叫過擁城。這一年裡,心有所向。此去經年,風水輪流,又該叫別的什麼城了。
一個人流量達百萬的很還君明珠的國際風景區,一個被地下六合彩越挫越勇被非法採礦越擦越亮的城市。擁有多少座活著的溫泉就擁有多少座死去的火山。一座愛恨交加剛柔並濟的城。你恨,它比任何一個大都會更為勢利,你照樣會因為不夠美貌不夠富有,而不能與人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