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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的魅力。基斯洛夫斯基要表達的是:即便在個人情感這一最為屬己的領域,人的願望自由也是有限的。他在談到朱麗葉時說: 沒有過去!她決定將之一筆勾銷,即使往日又重現,它也只出現在音樂中。看來你無法從曾經發生過的事中完全解脫出來。你做不到,因為在某個時刻,一些像是恐懼、寂寞的感覺,或是像朱麗葉經歷到被欺騙的感覺,總會不時浮上心頭。朱麗葉受騙的感覺使她改變如此之大,令她領悟到自己無法過她想過的日子。那即是屬於個人自由的範疇。我們可以從感覺中解脫的程度到底有多大?愛是一種牢獄嗎?抑或是一種自由? 有兩件事對朱麗葉改變自己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朱麗葉住的公寓裡有一位喜歡跳脫衣舞的女鄰居(生性喜歡欣賞自己的身體激起的情慾是一種消極自由),一天深夜,這脫衣舞女郎突然從舞廳打電話給朱麗葉,請求她馬上去一趟。原來,這位脫衣舞女郎在臺上脫衣時,發現自己的父親坐在下面。紛亂的悲慼令她不能自已,她需要一個人的體諒。 誰能、誰願意體諒一個在社會目光看來不道德的脫衣舞女的如此悲慼?朱麗葉答應去看她。 朱麗葉問她,為什麼要幹這一行。 脫衣舞女的回答說:“我喜歡。” 朱麗葉看到,脫衣舞女其實同她一樣,深陷在自身的過去和自己的生命願望的矛盾之中。脫衣舞女的“我喜歡”必得面對她父親的眼睛,正如朱麗葉的“我想要”必得面對自己雖然已經死去的丈夫和女兒。 朱麗葉的丈夫是著名作曲家,他死後傳媒把他的私生活變成了公共話題。朱麗葉一直試圖避開傳媒的議論,但她還是從電視節目上得知自己丈夫曾有情人。朱麗葉一直以為自己的家庭是幸福的,丈夫居然有情人——一位法律系畢業的女律師,而且正懷著一個他們的孩子。 朱麗葉要想擺脫過去的束縛,在私人情感領域中獲得自由,看來不可能了。基斯洛夫斯基說過,《藍》要探討自由的欠缺。什麼樣的自由的欠缺?私人性的情愛自由的欠缺。個人的喜好和情愛可能是個人生命的自由想象最切身的空間。在私人情感中人是否能充分享有自由理想?私人性的生命願望和喜好自由嗎?脫衣舞女郎面對自己的父親、朱麗葉面對自己丈夫的情人時,發現了自己私人自由的在體性——而不是政治性和社會性——的限制,她們都無法改變自己生命的過去。  
只為了一個人一生中僅持續了五分鐘的親吻
解決個體生命的在體性欠缺與生命理想的慾望之間的不平衡,從古至今有兩種不同的方案:一些聖賢說生命熱情和願望都是徒勞的、無用的、傷身的,勸導人們放棄自己的生命熱情和願望,人應該安於自己生命的欠然(道德寂靜主義);另一些聖賢勸導人們把自己私人的生命熱情和願望轉移到集體性的——社群、民族、階級、國家甚至總體的人類的生命熱情和願望中去,由此克服個體生命的欠然(道德理想主義)。如果既不放棄自己的生命熱情和願望、又不轉移到集體性的生命熱情和願望中去,個體生命就會在自身的在體性欠缺與生命理想慾望的不平衡中受苦,甚至悲觀、絕望。 的確如此! 然而,在如此受苦、悲觀、絕望中,個人的生命仍然可能是熱情的、有意義的。這就是自由主義的生命價值觀。 道德寂靜主義和道德理想主義者會認為,這樣的生命價值觀充滿矛盾、不圓滿(圓融)。道德自由主義者認為,這種生命價值觀雖然不是高超的,卻是契合人性。人性、人生及其對於美好生活的想象本身就充滿悖論。自由主義倫理是人生終究意難平的倫理,既不逃避、也不企圖超越人生中的悖論,但也不是僅僅認可人生悖論根本不可解決以及人性的脆弱,而是珍惜生命悖論中愛的碎片。 基斯洛夫斯基對生命既悲觀、又熱情,他的敘事抱慰個人在生命悖論中的掙扎。即便一個人對自己的美好生活的追求在無從避免的生活悖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