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搏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異,但成為一個人的個體熱情的遊戲形式,必定是能將這個人身體的影子與身體維繫在一起的形式。這種遊戲形式本身也就成了這個人的個體熱情的那根細線。不能在這種屬己的遊戲形式中活過,這個人就會覺得自己生命中的那根細線斷了。薇娥麗卡那麼喜歡《邁向天堂之歌》,就因為它是一首哀歌,覺得這歌聲就是自己生命中那根細線的顫然,就是慰藉欠然我在的平生的形式。 哀歌是欠然我在終究意難平的訴歌,真正的哀歌都是由自我意識到的欠然的身體唱出來的。古希臘文的 包含兩個含義:身體的肢體和哀歌,個體我在的身體的欠然與哀歌相互依偎。漢語的“欠”字所像之形,是一個人身費力地挺身仰首而歌(參《說文解字》“欠”和“詠”:“詠也,從欠”)。哀歌是個體靈魂對身體的欠然之在的意識本身,是身體的影子看到自己身體的死而生的遺憾和無從釋然的悲情,是身體的影子(身體靈魂)看到死神在欠然我在的身體四周繚繞時的憂傷。 在薇娥麗卡的哀歌聲中不僅有對死感的敏感,還有她顫然的身體性感。性感是死感的天然之敵,身體中唯一可以同死之欠然對抗的身體力量。如果死被感受為個體靈魂與身體的斷裂(而不是身體的自然迴圈的重新開始),愛慾就被感受為個體靈魂與身體的維繫。薇娥麗卡的性感的敏感在於,個體靈魂與身體的聯絡在這性感中才不會斷裂。在薇娥麗卡的哀歌中,性感繚繞著死感,身體的死對個體靈魂的偶在不再是一種傷害,不再是欠然我在的身體不堪承負的,在性感的哀歌中我在的身體畢竟溼潤過。我在的哀聲源於我在身體之欠然,而性感的我在哀歌卻把欠然我在的身體帶出了死神的地域。 唱哀歌成了薇娥麗卡的生命熱情本身,她的個體靈魂以唱歌承負自己身體的死,也只有靠自己的歌聲——而不是像從前的人那樣,靠利維坦式的靈魂——來承負自己身體的欠然。  
從憂傷中偷竊性感
薇娥麗卡的死感、性感和歌聲就這樣織成一體,要懂得薇娥麗卡這個女人,懂得她的死感、性感或歌聲,就得同時懂得薇娥麗卡身上其他兩個個體生命因素,比如,要懂得她的性感,就必須同時懂得她的死感和歌聲。 薇娥麗卡帶自己教的一班小學生上藝術欣賞課,觀賞一出木偶戲,她想讓孩子們儘早懂得遊戲形式的個體生命含意。 這出木偶戲講一位從小喜歡跳芭蕾的女人的故事,跳芭蕾就是她的個體熱情的遊戲形式,就是她的生命中的那根細線的形式。長大後,她成了芭蕾舞演員。在一場演出中,這位芭蕾舞女伶不小心摔斷了腿。腿——渾圓的長腿,是芭蕾舞女的生命熱情的載體,有如歌唱家的嗓音。腿摔斷了,她身上的那根細線斷成兩節,靈肉分離,生命再也支撐不住自己。芭蕾舞女傷心地死了。 僅僅是身體的偶然受損,這個舞女不會傷心致死。令她傷心致死的原因是,承負自己的生命熱情的身體的受損、拖著靈魂的影子的身體的毀滅。她知道只能在這一個身體上實現對自己的一次性個體生命的眷顧,個體熱情的細線被偶然的一陣風吹斷,留下孤伶伶的個體靈魂為自己沒有了身體而啜泣。 芭蕾舞女伶的個體熱情的散發和毀滅,是木偶戲人的手導演的。薇娥麗卡看到芭蕾舞女伶摔倒後傷心得要死,禁不住好幾次轉過頭去,看幕後那隻讓芭蕾舞女伶的個體熱情毀滅的手,目光在懇求木偶戲人的手不要這樣安排芭蕾舞女的命運。這隻手是宿命的手?個體生命的命運是宿命?基斯洛夫斯基不這麼認為。並不是一隻看不見的宿命的手,而是一隻看不見的偶然的手操縱著個體生命的命運:芭蕾舞女只是偶然沒有站穩而摔斷了腿,就像薇娥麗卡的心臟病,是自然而偶然的。 個體身體無法擺脫偶然造化的痕印,生命中的種種偶然也是個體的身體造化的胎記。 個體的生命熱情是承負身體的欠然(死)唯一的細線,這根細線卻經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