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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背著手歪頭看了眼,不知怎的又想起剛剛船上那幕。
那書童白麵粉頸,看著不過十二三的樣子,浪蕩子卻足足高出一頭,胖乎乎油膩膩,嘴頭子只顧撅著,跟這畫上的長嘴大馬越看越像。
他心中不痛快,看那馬也不順眼起來,哼了一聲便罵道:「醜東西!肥嘟嘟的!你也就是個肉包子叉在柴火棍上!」
話音剛落,就聽身後有人笑道:「韓幹所畫的名駒大馬,的確較為健壯豐肥。」
祁垣被唬了一跳,回頭一看,卻是一個方巾襴衫的年輕人背著布袋拾級而上。年輕人見他回頭,笑呵呵拱了拱手:「兄臺大才,不知兄臺尊姓大名?」
祁垣麵皮一熱,知道自己剛剛的話被聽去了,少不得要丟人,便看著那人問:「我怎麼就大才了?」
年輕人道:「兄臺賞畫一針見血,可不是大才之人?」說話間他已經站到祁垣旁邊,卻比祁垣稍高一點,指著那幅畫道,「這畫乃是韓幹所作,因過於寫實,還被詩聖嫌棄過『幹惟畫肉不畫骨,忍使驊騮氣凋喪』。兄臺今日評價,可不正和詩聖如出一轍?」
祁垣還沒聽過這麼理直氣壯的馬屁,頓時驚呆了。
年輕人又微微一笑,從身後布袋中取出一卷畫軸,對祁垣道:「兄臺看這畫如何?」
展開後,卻是一頭老牛,身上皮鬆肉褶,但憨態可掬,挺討人喜歡。
祁垣不懂賞畫,看這老牛可愛,便點頭:「這畫不錯。」
年輕人贊道:「兄臺果然眼光獨到!此畫乃盛唐韓滉之作,小弟手中的雖為前朝的臨摹版本,但與真畫並無二樣,這個……只需二兩銀子。」
祁垣:「……」原來是個賣畫的!
祁垣後知後覺,一臉古怪地看著他。
年輕人搓了搓手,嘿嘿直笑:「名畫贈才子,換些買酒錢。」
「我這也沒錢。」祁垣見對方開口了,有些不好意思。然而渾身上下摸了摸,只摸到袖子裡一罐沒來得及賣的香丸。
這人做買賣可真比自己強多了,祁垣心想,待會兒自己賣香丸的時候可以跟他學著點。
想到這,又見那人雖衣著寒酸,但眉毛疏秀彎長,尾拂天倉,雙眸黑如漆白如玉,更是神藏不露,有日月精神,心裡便覺得十分投緣,跟人拱了拱手,報了名字,論了齒序。
那人比他大兩歲,叫方成和,是會稽人士,竟然也是要三月入國子監的。
方成和把畫收起,笑道:「久仰祁賢弟大名,沒想到今日在這碰上了,也是緣分。」
祁垣不知道怎麼接,隻眼巴巴地問:「你這畫賣的如何?」
方成和搖了搖頭:「官家子弟雖愛附庸風雅,但都不願買贗品。早知道我還不如去西園擺個攤呢。」
虎伏她們現在應該已經到西園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把香丸賣出去。祁垣擔心,便問:「在西園好賣嗎?」
方成和點頭:「比這邊好些,只要便宜點就有人要。」他說完打量祁垣一眼,有些詫異。
祁垣悄悄道:「實不相瞞,我帶了點香丸過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賣得出去。」
方成和一愣,跟他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兩個要進國子監的人,不知道被天下多少學子羨慕,如今卻雙雙跑東池會上賺銀子,也是有趣。
倆人閒聊了兩句,方成和還要去別處兜售假畫,臨走時不忘叮囑他:「宴廳在聚賢樓上,離這邊有些遠。今天是官家管飯,兩人一席,去晚了就沒好座了,賢弟記得早點過去。」
祁垣感激地點頭應下,又跟他揮手拜別。
碼頭那仍不斷地有人乘船而來,祁垣目送方成和走遠,心情終於轉好,跟祁坤打了個招呼,便要自己閒溜達去。這東園既是京中盛景,他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