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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館子,去過汴京城的酒肆?”
夢心之剛準備回答,宗意就搶先了:“我姐姐憑什麼要告訴一個不守信用又愛ku……”
“小意!”夢心之嚴厲道:“不可以這麼說話。”
宗意吐了吐舌頭,她知道自己不對。
只是就剛剛那麼一個瞬間,她就是想要氣一氣義叔叔。
好在及時被姐姐勸回,強行改口道:“不守信用又愛問問題的。”
聶廣義是何等聰明的人,又豈會不知道,宗意差點脫口而出的是什麼話。
他直到這個時候才意識到,最應該社死和尷尬的自己,竟然一點都不尷尬地和姐妹倆聊了這麼久。
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再一次在他的心頭縈繞。
大概是因為姐姐身上那種獨特的氣質吧?
在她身邊待著,聽她說話,就莫名地會有一種通體舒暢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聶廣義很是有些——炸毛。
什麼叫通體舒暢?
說白了,不就是躺進舒適圈嗎?
一個天才,是絕對不可以把自己裝到舒適圈裡面去的。
天將降大任於天才也,必先苦其舒適,勞其舒服,餓其體膚……
啊,真的好餓啊。
為什麼天才也這麼不抗餓啊?
愈發明顯的飢餓感,把聶廣義拉回到了現實。
他清楚地記得自己哭了。
卻完全想不明白是為什麼。
他不過是來到了已經化為廢墟的萬安橋底下。
他不過是受不了爺爺家裡過於壓抑的氛圍。
他真的一點都沒有想哭。
喜喪嘛。
而且,那些人說的也是有夠誇張的。
說邱爺爺和邱奶奶,雖然在他來之前,一個小時,就已經沒有了氣息。
卻是在他來了之後,才真正閉上了眼睛。
因為聶教授也在現場,聶廣義硬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不管問他什麼,他都聽不見。
不是故意當作聽不見,是真的像入定了一樣。
旁邊的人越多,他就越像是與世隔絕了一般。
他似乎有千萬種感受,千萬半言語,卻始終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是真正清晰的。
宣適那麼社恐的一個人,都融入了爺爺的大家庭裡。
唯獨他,像是一個車頭徹底的外人。
村裡的人對他越熱情,他就越覺得透不過氣。
和夢心之在一起的時候,完全感受不到的過敏症狀,在一個非遺傳承人的去世現場,嚴重到讓他窒息。
聶廣義對爺爺的感情是複雜的。
他小的時候有多喜歡邱爺爺的家,在爸爸媽媽離婚之後就有多討厭。
嚴格算起來,他討厭的,並不是邱家人,而是小時候的他自己。
聶廣義時不時地就會想起,媽媽每次不讓他到長橋村過假期,自己對媽媽的態度。
從小到大,他一直都覺得,爸爸不論做什麼都是為了他好。
媽媽卻會阻止他做任何想做的事。
等到真相大白,一切都已來不及。
媽媽不僅離了婚,還在不久之後離了世。
媽媽在聶廣義很小的時候,聶教授還只是個小講師。
聶講師把幾乎所有的錢,都拿去養邱家的孩子了。
媽媽不得不自己想辦法賺錢,開始經營一家服裝面料貿易公司。
並且很快在經濟實力上,超越了聶爸爸。
去世之後,給聶廣義留下了一筆的遺產。
那一年,聶廣義剛剛成年。
那一年,大家開始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