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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有清有點受寵若驚:&ldo;誒,好。&rdo;兩人雖然是同學,也是一個村的,也算是從小看著長大的,但是十幾歲的少男男女都是情竇初開、懂得男女有別的年紀,像趙明月這種坦然叫對方名字打招呼的非常少見,起碼於有清就不敢親暱地叫趙明月的名字,要叫也是帶了姓的叫。
回到家裡,父親兄長都在準備去隊裡登記上工了。這個年代,農民跟工人一樣上班,早上六點多出門幹一小時的活,收工回來吃飯,上午出工三小時,下午也是三小時,幹完這幾個小時,就可以休息了。
說起來其實是很清閒的,畢竟農村真正忙的時候只有那麼一段時間,出工的時候,人到了就好,至於幹多少活,全憑個人的自覺了。所以一些偷jian耍滑的人,每天都是在磨洋工,背個鋤頭下了地,隊長來的時候就幹兩下,沒人監督的時候,就跟一群打嗝放屁,到點就走人,典型的出工不出力。
儘管知道是磨洋工,這種情況還是得去啊,不去就沒有工分,沒有工分就沒錢沒糧。
不是農忙時節,趙明月就不用下地,她每天的工作是去生產隊的席場編蓆子。編蓆子的材料是蘆葦,葦杆被揭葦手用刀子破成厚薄均勻的葦片子,人們再將葦片子編織成葦席,葦席的作用很多,可以鋪床、曬糧食、做遮雨棚等。
幹這活的都是女人:家庭主婦、年輕媳婦和未出嫁的姑娘們。三個女人一臺戲,他們這兒幹活的就不只三個女人了,三十個還有多的,所以總是非常熱鬧的。
趙明月去記分員那兒登記完,看見已經有幾個姑娘小媳婦在忙活了,已經在幹活的於有芬沖她打招手:&ldo;明月,過來我旁邊,一起說話。&rdo;
一個小媳婦看著趙明月說:&ldo;明月你昨晚怎麼沒去看電影,我昨上午不是跟你說了嗎?有人可是等了你老半天啊。&rdo;這個小媳婦是羅五嬸家的侄媳婦,叫成美來,隔壁成家村嫁來的,跟成永剛是同村的。
趙明月想了想,記不起來有那回事了,便歉意地笑笑:&ldo;昨天去打柴的時候摔了一跤,腳有點痛,就沒去了。&rdo;
成美來驚訝地看著她:&ldo;摔了啊?不嚴重吧?&rdo;
趙明月搖搖頭:&ldo;今天好多了,沒事。&rdo;
成美來說:&ldo;你還真是勤快,還自己跑去打柴,讓你哥去啊。小崗山多遠呀,七八里地呢,挑幾十斤的柴,我都覺得累,你一個讀書人,沒幹慣重活,怎麼一樣受得了啊。&rdo;
另一個媳婦笑著說:&ldo;照我說,明月就該好好在家養著,別跟我們一樣,弄得黑不溜秋、五大三粗的,到時候找個好婆家,這些粗活就都不用幹了。&rdo;
這要放在以前,趙明月指定羞紅了臉,但是今天她只是大大方方地笑一笑:&ldo;現在新社會了,婦女都解放了,哪有不幹活的道理,誰來養活我們呀。政府不是說了嘛,婦女能頂半天邊。&rdo;
成美來拍著手笑道:&ldo;你們瞅瞅,明月這丫頭的嘴皮子越來越利索了,將來有得她的冤家受的。&rdo;
一起幹活的小媳婦嘻嘻附和:&ldo;明月長這麼漂亮,又有文化,哪個冤家都樂意啊。&rdo;
趙明月知道,女人們在一起嘛,不就是聊這些家長裡短的事,說些湊趣逗樂的話,沒出嫁的姑娘總是已婚婦女調侃的物件,她也不見怪,走到於有芬身邊去幹活了。
成美來就笑道:&ldo;你們倆姑嫂又湊到一起去了。&rdo;
於有芬臉上飛起了紅雲:&ldo;美來嫂子別開玩笑了。&rdo;她和趙明朗的戀情並未公開,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總會給人發現的。
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