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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嗯。&rdo;
趙明月燒好火，然後過來幫母親擇菜，菜是自己家種的莧菜，苗還很細，要一根根摘掉根，趙明月蹲在母親身邊擇菜。胡年春說：&ldo;搬張小板凳來坐。&rdo;
趙明月搖頭：&ldo;不用，蹲著沒事。&rdo;
胡年春說：&ldo;你不是老說頭暈嗎，別蹲著，來，你坐我的凳子，我去拿。&rdo;說著將自己屁股底下的板凳塞到女兒屁股下頭，趙明月連忙跳起來：&ldo;媽，不用，我自己去。&rdo;趙明月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確實有點頭暈，這是貧血的表現，這症狀她都有多少年沒出現了，都忘了自己曾經貧過血了。
胡年春看著女兒用手扶著額頭：&ldo;是不是又頭暈了？&rdo;
趙明月朝母親笑了一下：&ldo;起得太急了，我以後注意點，沒事。&rdo;
&ldo;等這幾隻母雞下蛋了，我給你釀點糯米酒，每天給你酒糟沖雞蛋喝，聽說特別補血。&rdo;
趙明月搖搖頭：&ldo;不用，媽，沒那麼嬌貴。&rdo;家裡的雞蛋那全都要省下換油鹽的，誰捨得自己吃啊。
第4章家人
母女倆正在屋裡擇菜，聽見外面有人說話：&ldo;順生在嗎？&rdo;
胡年春答：&ldo;哪個？主任啊。他不在家，還沒回來，有什麼事？&rdo;
那人走進屋來，邊走邊說：&ldo;今天晚上大隊開會，一定要準時出席。&rdo;話說得還很官腔。
&ldo;開什麼會？&rdo;胡年春迎了出去。
那人並沒有停下來，徑直走到廚房門口，看了一眼坐在小板凳上的趙明月，說：&ldo;商量一下茶山怎麼處理。&rdo;
&ldo;哦，知道了，我讓老頭子過去。&rdo;
趙明月抬頭看了一眼，對方衝著她笑了一下，露出一顆亮閃閃的大金牙：&ldo;明月在家啊？&rdo;
趙明月想了一下，這人可不是他們村的主任，名叫趙金雲的麼，她面無表情地打了聲招呼：&ldo;主任叔。&rdo;
趙金雲笑了起來，然後點頭：&ldo;告訴你爹，一定要記得來啊，不能缺席。&rdo;
胡年春趕緊說：&ldo;我知道了。&rdo;
趙金雲轉過身，背著手走了。胡年春壓低了聲音跟趙明月說：&ldo;少跟他說話。&rdo;趙明月嗯了一聲，知道母親這話裡的意思。她年輕的時候比較單純，被自己的父母兄長保護得比較好，不知道趙金雲原來是個衣冠禽獸，他任職村主任時，利用職權不知道糟蹋過多少個年輕姑娘。後來她嫁了出去，才陸續從別人口中聽說起趙金雲的事跡，想著自己居然逃過了這個禽獸的魔掌，看來還真不是一般幸運。
有一種人，總是最善於在最惡劣的局勢中把握機會，比如趙金雲，這人只念過初小，但是他有一張能說會道、顛倒黑白的嘴，還有一副足夠黑的心腸。運動伊始，他便進了革委會，透過揭發其他人獲得了區革委會的信任，後來一步步爬上村主任的位置，這個在後世人們根本不顧一屑的芝麻官，但是卻掌握著這個時代多少人的前程和命運。他們是時代的小丑，讓人恨之入骨卻莫可奈何。
胡年春又跟女兒強調了一句：&ldo;聽見了沒有？&rdo;
&ldo;媽，我知道。&rdo;趙明月點點頭，現在的她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趙明月，當年她沒吃過虧，現在就更不可能吃虧了，&ldo;晚上開會，我也跟著爹一起去看看。&rdo;
胡年春看了一眼女兒：&ldo;女孩子家家，去幹什麼？&r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