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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嫻娘垂下頭,巾子摁了摁眼角,“奴家本非良家,雖說如今做了正經生意,還是有登徒子上門,打奴家的主意……”
一個美貌的女子獨自開店,又有做私窠的經歷,難免會被登徒子騷擾,近幾日有幾個外地口音的男子更是屢屢上門找事,讓嫻娘陪酒就罷了,竟想賴著不走。
嫻娘實在受不得,這才叫了屠勇過來,假稱是她的男人。屠勇在詔獄當差,普通人見了也得惦量點兒,嫻娘想以絕後患,卻不知屠勇當值,更不知會鬧出這麼大的事,害了他。
“大人,全是奴家不曉事,灌了他的酒,誤了差事。你要罰就罰我吧,他是個好人啦……”
嫻娘哭哭泣泣,看得屠勇心疼又難過,也是不停地向趙胤求饒,言詞間到沒有顧及自己,只怕牽連到她。
時雍看趙胤面色冷淡,沒有半點憐憫心,清了清嗓子,把話岔開。
“你們可有看到白衣女鬼?”
屠勇搖頭,只道喝多了,什麼都沒有瞧到。嫻娘也是淚濛濛地搖頭稱沒有看到。
幾個獄卒也一樣。
只有那個更夫,對“見鬼”一事言之鑿鑿,當著趙胤的面,描述得繪聲繪色。從他的說詞來看,與時雍在水洗巷和天壽山見到的“白衣女鬼”,一般無二。
“此事有蹊蹺。”時雍看了嫻娘一眼,從趙胤的身側繞過來,站在他的面前,對他端端正正行了禮,平靜地說。
“大人,我與嫻姐是舊識,我信她,不會說謊。”
她拿小丙的玉令時,趙胤就知道她與嫻娘有交道,他雖沒問,心裡一定存疑,與其讓他去想,不如直接挑明。
“想必大人與我一樣,也相信幾位獄卒大哥的話。那麼,問題來了,若是嫻姐與幾位獄卒大哥都沒有說謊,是不是就表示,昨夜三更時分,在詔獄和閒雲閣,同時出現了兩個屠勇?而更夫大哥,也幾乎在同一時刻,見到了白衣女鬼在詔獄附近?”
趙胤慢慢翻動手上文書,眼皮微抬。
“沒有人說謊?你是想告訴本座,當真有鬼?”
“有。”時雍平靜地看著他,“我向大人保證過,要替你捉住這隻鬼。只要捉住了她,這些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趙胤:“想好了?”
“想好了。”
“依你。”
趙胤慢慢站起來,看了看屠勇和嫻娘這對野鴛鴦,“押下去。”
“大都督。”屠勇重重磕頭,“求您放過嫻娘,她是無辜的呀……”
“閉嘴!”趙胤抬手打斷他。
眼神卻涼涼落到時雍的臉上。
“待水落石出,自有定論。”
時雍這時才明白,他剛才問那句“想好了”是什麼意思。
敢情此人深夜把嫻娘帶入詔獄,壓根兒就沒有想從嫻娘嘴裡聽出什麼“真相”——在雙方各執一詞的時候,真相是無法證實的。
他真正的目的,是逼她出手。
兌現捉鬼的承諾,
更有甚者,逼出她更多的秘密。
這哪是審問他們?分明是在對付她呀!
時雍再看趙胤時,神色已然不同。
此人冷漠腹黑又狠毒,肚子裡不知藏了多少算計人的彎彎繞,等此事一了,定要遠離他,走得遠遠的,免得一不小心腦袋被他擰了下來還渾然不知。
這一夜,時雍覺得自己這“女魔頭”白做了。
從詔獄回去的路上,天已經亮開,她生無可戀地走著,聞著路邊攤販的早餐煙火氣,肚子咕咕叫,這才想起自己許久沒吃東西了。
慘。
時雍咽一口唾沫,左右看看,鑽入一個無人的巷道,嘬攏嘴唇,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