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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頭晃腦,伸出一指正對那馬的前額,〃這馬名喚千里一盞燈,君家少主,我說的可對?〃
照夜白一聲長鳴,馬背上的君亦清瞬間變了臉色,俏臉冷凝,眼神沉鬱,宛如冰雕。他手中的馬鞭揚了又揚,最終抑制住,垂了下來,默默點頭,〃千里一盞燈,一字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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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節:第三章章臺階上露(1)
第三章章臺階上露
蘭芷蘅芬香滿徹,階前亂紅迷芳蹤。
川原飛花,綠歧青山半點露在天外,浮雲流光,將天與地之極籠入氤氳。
賽花會之後,君家少主將那匹黑額點紅的千里一盞燈讓與我,稱這馬讓他輸了陣,他決計不留之。我欣然接受,當天把馬兒牽回家給美貌爹爹過目時,他站在院子裡怔了好半晌,兀自不信。
從此之後,隔壁家的鐵牛每每牽著黃牛走過時都要流著口水注視那馬兒一陣方罷,我坐在樹蔭下,悠然欣賞他眼中的豔羨之情。
君亦清自從將馬兒送給我,總是時不時騎著照夜白跑來花家寨串門。名曰踏青,實則是為了找機會贏回面子,將我的囂張氣焰徹底打壓下去。
不過,自他的身影隔三差五地出現在花家寨以後,我在寨子裡的身份地位也陡然飆升不少,儼然成了年度最受歡迎人物。不論我走到哪裡,人人都是笑臉迎送,敬為上賓,就差黃土鋪路淨水潑街,再灑點花瓣墊腳了。
天曉得在此之前,我所過之處還是家家閉戶雞飛狗跳,這如今絕對應了那句水漲船高的老話,托賴著君家寨少主這位美少年做靠山,我也跟著體味了一下風光無限的暢快。
美貌爹爹看我整日裡得意洋洋的樣子,搖頭晃腦地感嘆說這回可真個是〃小人〃得志,讓我充了回大尾巴狼。
無獨有偶,寨子裡的花季少女們突然沒事都跑來我家門前站一站,靠一靠,隔著籬笆往裡張望幾眼。偶爾進門來找孃親討教針線,眼睛卻離手裡的針線活兒八丈遠,捧著滿盒子新做的餑餑,嘴上說是讓我嚐個鮮,當我真拿起來,吃乾淨了,她們的小臉上卻滿是失望。
二花姐妹看我的眼神也從最初的不屑到柔情似水,我不止一次地懷疑過飛雪的眼瞼或許真能眨出水來,形同井噴。
君亦清依舊一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高傲樣,不過在飛雪的熱情攻勢下,這座小冰山也逐漸呈現出融化的趨勢,就連看她時的臉色也如三月春風解凍般的溫暖,可是一轉頭面對我,就立刻變得隆冬早霜般寒冷刺骨。
如此明顯的差別待遇,是可忍孰不可忍,我高呼要求階級平等,可人家君少爺的眼神明確視我若洪水猛獸,徹底無視我的合理抗爭。
過河拆橋的本事,天下莫過此人一等水平。我嚴重唾棄這種行為,順帶也唾棄了一下他的人品。
花弄影看我越發不順眼起來,可能是嫉恨她姐姐又不好發作,一股腦兒都發洩在我的頭上。我思前想後覺得不划算,只得了匹絕世好馬,可前後受盡了夾板氣。
美貌爹爹為此敲著我的腦殼說,娃兒要知進退,這世間人常樂,乃因其知足。我斜眼看著爹爹,他分明又在對我抖包袱裝深沉,其實是暗示我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於是,隔壁家的鐵牛和隔壁的隔壁家的狗子倒了黴,我把滿腹心酸都奉送給了這二位難兄難弟。
縱馬恣意,我與君亦清一前一後在廣闊川原上馳騁。風將我的鬢髮扯亂,絲絲縷縷的髮帶長遠地拖入腦後青絲間。君亦清的照夜白揚蹄在蒼茫草場上,神駿非凡,白鬃揮灑如乘雲而奔,足不沾塵。
跑了片時,馬身上隱隱有汗水滲出。君亦清勒了馬,讓照夜白緩步小跑。我本就不善騎,跟著收緊了〃燈籠〃的韁繩,讓它跟著照夜白慢跑。
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