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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順道,卻是拐了九曲十八個彎,方到達那方洲際。
我從雲上落下,看著那光禿禿的土地,下巴差點磕到地上去。
阿君他心心念念順道去的這麼一個地方,居、居然是一處荒蕪的墓地,三百餘地裡頭,連人煙都沒有,只不過在墓地的四周長了些鬱鬱蔥蔥的草,又植了樹。樹幹長得斑駁,想是種了有些時日,樹幹粗壯,長到蒼穹處。
鑑於這棵壯實的樹長勢完好,不用問也曉得,這處墓地在千萬年的變故里頭,被保護得很好。
我揉了揉眼睛悻悻從雲頭下來,跌跌撞撞走了幾步,阿君已經在前方把土地敲出來,細細問了些龐雜的話。
土地神見了阿君,摸著圓滾滾的腦袋,趕緊拜上來,恭謹道:“神君仙駕,小仙來遲當真該死。不過此回上神來得晚了些,小仙以為上神已然忘了這墓地主人的忌日了……”
阿君一雙眼冷冷瞥過去,那土地神立馬不敢噤聲了。
阿君眼風凜凜,嘴裡飄忽道,“唔,某沒記錯的話,今日是她十七萬歲的生辰。”
“是小仙記錯了墓主的生辰,神君果然好記性……”土地神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如吶蚊聲,我在一旁伸出耳朵切切聽著,卻聽不出個所以然來,不得已只得硬著頭皮,上前咳聲問道:“師父,您老人家認識這墓地的主人嗎?”
阿君神色僵了僵,悶了半晌,終開口道:“……唔,是某的一個故人。”
我循著聲音往上尋,他眼裡徘徊著的,莫不是離愁別緒麼?故人故人,阿君的記性好當真不假,但能夠在洪荒十七萬年後,仍舊記得故人的生辰,這故人,可真真是非比尋常。
我心裡多少有些不暢快,即便是把我前輩子覺年的記憶翻來覆去的算,我和阿君相識,也不過多少年的光景,怎麼能夠和他的這相識了十七萬年的故人情誼相比呢?
腦子裡漿糊般亂成一團,表面上仍舊是端著一副穩妥的表情,我暗自瞥了眼那雜草叢生的墳頭,忽而湧上了些雜亂的情感,也不曉得覺年的墳頭上,春風和秋月,是否依舊。
我一臉的笑全凝在面上,土地神也不知何時遁走了,眼前頓時只餘下阿君的背影,站在墳頭前,半刻沒動靜。
遠遠看著,甚是蕭瑟。我和他兩個人,一人站在那處,一人站在這處,各懷心思,皆是靜默。
待得阿君睹物思人完,時辰已然耽擱了大半,再趕去九師兄那兒,顯然是不可能了。阿君斂了心神,拎著惴惴的我尋了一處僻靜的庭院吃酒。
暮色四合,阿君隨手化出來的這院落吃起酒來倒也頗為得趣。
院子裡一張石頭做的桌子,旁邊擺著三三兩兩的石凳子,我揀了一張乾淨的坐下,便是看見阿君從袖子裡掏出一壺酒,也不知是從哪兒備來的,順勢溫了溫,就著綠瑩瑩的玉石杯子自斟自飲起來。
晌午本就吃得不多,此時我已然餓得前胸貼著後背,不管不顧的把桌子上的飯菜風捲殘雲的吃了個遍,抬起頭,見到阿君仍舊握著個酒杯,對著月色,兀自喝著悶酒。
我一天沒吃飽,方才自然沒力氣與他搭腔,阿君他與我不同,乃是名神君,因此十天半個月沒吃飯,對他來說,也無關緊要。
然而我吃飽喝足,看他在我面前這麼顧影自憐的樣子,我委實找不出理由不去寬慰他幾句。
我動了動心思,惶惶然找不出藉口,憋了半晌,也憋不出什麼話頭來。想來也可笑,我又為著甚,竟然要在他面前,為他十七萬年前一段傷逝的風月之情,作出寬慰的神色呢。想來我的這個佛法的修為,又在某個不可莫測的時候,上了一個進階。
我摸著鼻子想了好一會兒,方拿捏著不卑不亢的語氣,與他道,“師父,您老人家半天沒吃東西了。要不先吃兩口,吃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