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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裡第一次見面,他就覺得此女有些詭異,其後為了籠絡蕪王他才放下了疑問絕口不提,可是他心底的疑雲從來沒有散過。絕顏安靜的身影在他眼前一閃而過,繼而是天女飄逸冷清的話語在耳邊回想起來……
寒照的眼神漸漸變得陰鷙起來,端著臉盆的宮女看得分明,身子不禁瑟縮了一下,盆裡的水也隨之微蕩。寒照卻渾然不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如今細想,這兩個人果然有些相似之處,只怪自己先前一心掛慮軍務,竟然沒有注意到,反倒是祁落揚先察覺到兩者的相同。寒照沉思著,難怪七弟先前對她寵愛有加,她的確有過人之處。只不過按照她的說法,先前幫助朝廷出謀劃策是為了大局,如今大局已定,她是否就打算不再過問了呢?這麼說來,她倒的確是個值得多多考慮的人物。
思緒越延越遠,直到他的目光落在被宮女捧在手上的袍服上。
“是誰讓你選這件衣服的?”
“這……今日殿下要去赴宮中的宴會,所以奴婢斗膽,擅自選了這件……”
“去換一件素色的來,也不要白色。今日只是家宴,何須這般富麗?”寒照按下心頭的惱火,淡淡吩咐了下去。
真是不中用的蠢才。蕭家被誅,蕭後被廢,宮中朝中俱不安定,而且蕭後被廢之後懸樑自盡,宮中新喪,他身為人子,去宮中赴宴怎能穿得如此華麗喜氣?自然是要選素淨的顏色穿了才好,素而不殤,最是妥當。
穿衣到了最後一步,戴冕旒。宮女一手扶住冕冠,一手小心翼翼的將寒照的頭髮抿進冕內,九旒九串,九串青珠串成的珠串垂在面前,將寒照臉上本就所剩無幾的神情全都遮了去。他看著眼前晃動的青珠,不覺一笑。
九串旒珠已經如是,不知道坐在金鑾殿上的父皇戴著十二串旒珠看向殿下時,眼中看到的是怎樣一番景象?
拖著長長的衣裾,絕顏走得格外緩慢,衣裾上精緻繁複的花紋映著地上的積雪,像是雪地裡開出了鮮花。她卻無心欣賞這美麗,天寒衣重,身體的平衡感也變差了,穿著這樣厚重的衣服,她只怕一不小心就會絆在自己的裙襬上摔一跤。
這次宮宴名為家宴,只怕沒有一個人會真的把它當成一家人共敘天倫的地方。絕顏的臉上掠過一絲諷刺,越是缺少的東西越是需要掩飾,難道皇帝以為按例舉行家宴就能讓皇室中人同心同德嗎?
冷風襲來,捲起一地瓊花。絕顏側過身子,一手拉起身上猩紅的披風擋在面前,只露出一雙眼睛看著翻卷的雪花,似碎玉,若飛羽,在朔風中飄飄揚揚,無著無落。
風猶未住,她卻突然感到有些不自在,像是有人在背後望著自己。轉身望去,白雪紛飛,空庭遠闊,天地間一片蒼茫寥落,只有不遠處小丘上植著的幾株梅花開得正豔,襯著天地這片純白的帷幕,似乎竟比那春日的紅杏還要熱鬧幾分。
絕顏不禁眨了眨眼睫上粘上的雪花。
雪意迷濛,紅梅冶豔,那個人就站在一樹繁花下,手中還執了一枝,花色鮮靈,宛然是剛剛折下的。
頎長的身材,折梅的雅趣,恣意的眼神,還有,幾乎陌生的面容。
絕顏低下頭,遙遙行了一禮。她想,她知道這人是誰了。
那人似乎笑了一笑,隨即走了過來。絕顏這才看到他身後還跟了一位女子,身上披了一件和白雪同色的白狐鑲領滾邊披風,加之方才她立於梅樹之後,身影被梅樹掩住,所以絕顏才會沒有察覺到她的存在。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絕顏面前,絕顏注意到那枝紅梅已經到了那名女子的手中。女子步態盈盈,先向絕顏行禮道:“婢子羅衣見過郡主。”
弱不勝衣,是絕顏看到她後第一眼的印象。
看到裹著白狐披風身姿纖弱的她,看到那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