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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遇根本沒往深處想,也不在意,隨口應著,不一時先到了襄王府,他拱拱手,道:&ldo;郎懷,我就先回去了,你替我送下明達,改日我再去你府上叨嘮。&rdo;
郎懷揮揮手,道:&ldo;反正也沒指望你還我錢。我過幾日便要去御林軍駐地點卯,不得空。你可千萬別來。&rdo;
李遇搖頭,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跟妹妹揮手道別,才進了門。
&ldo;走吧,明達。&rdo;郎懷負手走在外側,又笑:&ldo;你這般亂鬧,丫鬟也不知勸解麼?&rdo;她身上帶著塞北才有的慡朗,人又隨和絲毫沒有架子。璃兒見他脾氣挺好,就接了話抱怨:&ldo;都尉哪裡知道,誰能攔住姑娘?只怕陛下在場,也攔不住呢。&rdo;
&ldo;璃兒你這個死丫頭,就知道拆臺!咱倆誰是主子?&rdo;明達羞惱不已,不知為何心卻撲通跳了起來。
這一路邊行邊談,還真遇上了幾對巡查的官兵。未及郎懷亮腰牌,明達拿出個玉牌來,誰也不敢攔她,順利放行。到了未央居,郎懷站在外面,笑道:&ldo;快回去好生歇歇。你今日的招式很好,再多練練,一定更好,可千萬別灰心。不過回去了讓丫鬟給揉揉肩背,鬆鬆肌肉。別忘了,身體才是本錢,好生將養,知道麼?&rdo;
郎懷叮囑完,轉身就要走,李明達這時候才從自己莫名的情緒中恢復,道:&ldo;懷哥哥,改日我去沐公府看你?&rdo;
郎懷也沒回頭,擺擺手喊道:&ldo;這月不得閒,你只別再如今日般莽撞便是!&rdo;
明達好容易積累的好感,一下子用盡了。憤憤轉身,一路不知思量什麼,才到永安殿外,就看見了盧有鄰。
&ldo;大監?您怎麼在這兒?爹爹來了?&rdo;明達心下一驚,只怕明皇知道了她今日胡鬧。卻聽盧有鄰道:&ldo;陛下前腳方到,說是想姑娘了。正在裡面坐著,姑娘快去瞧瞧。&rdo;
明達心知只怕郎懷送自己回來,明皇已經知道,不由得打了個腹稿,跟璃兒使了個眼色,走了進去。
&ldo;爹爹,這麼晚了,您怎麼來了?&rdo;明皇換上了普通的衣衫,正在塌上斜坐著看書。這時候女兒進來,他便放下手卷,道:&ldo;朕來看看女兒,有什麼不行?況且朕要不來,還不知我兒跟那郎懷走這般親近。&rdo;
明達紅了臉,扭捏道:&ldo;爹爹快別亂說,今日我是去找七哥看帖兒,不想遇到了他。七哥偷懶,讓郎都尉送女兒回來,便多說了幾句話。&rdo;
明皇見她這般小兒女的模樣,不由想起結髮妻子。如今算來,明達也快滿十四了,可自個兒卻年老,今年愈發覺得困頓,不似壯年之時有著用不完的精力。
&ldo;說起來,已經秋末,明達馬上就滿十四了。可有什麼喜歡的物件?爹爹一定為明達尋來。&rdo;明皇嘴裡這般說,卻不由想起郎懷給他的印象極佳,若為女兒夫婿,或許是不錯的人選。
明達哪裡才得到明皇這時候起了這樣的心思,笑道:&ldo;爹爹,明達今年想跟著一起去冬狩。你看明達,是不是個英武少年?&rdo;她邊說,邊比劃了個揮劍的姿勢,趁著一臉認真神色,倒還真像個半大男孩兒。
明皇自然應允,寬慰笑道:&ldo;自然英武!&rdo;既然動了心思,明皇便給郎懷些機會,看看他二人究竟何不合得來。
明達當然應允,父女倆又說笑了會兒,因見天色已晚,明皇便起駕回大明宮去,本意打算去含涼殿,半道上卻折回麟德殿。盧有鄰知道明皇這是思念起了江皇后,備下碗兒蓮子羹,只默默陪在一旁,心下也感於帝王家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