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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頭髮還沒來得及完全吹乾，半濕著搭在肩頭，漆黑如墨，襯得她臉色更白。
她臉頰有些瘦削，黑白分明的雙眼直愣愣地瞪視著眼前的審訊者，眼珠間或轉一下，動作緩慢，表情呆滯。
審訊者見她反應有點慢，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ldo;昨晚換班後到你醒來之前有沒有發生什麼異常情況?&rdo;
鄭鈺&ldo;啊!&rdo;了一聲，思考了幾秒開始敘述：&ldo;我跟方小姐來到臥室後，就靠牆坐著。我覺得很冷，就跟她靠得近了些。實在是太困了，沒多久就睡著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然後我就醒來了，口乾舌燥，肚子又餓，還頭疼，所以我也睡不著了。本來我想去客廳轉一圈，又不敢自自己一個人去，就把方小姐推醒跟我一起去。然後……然後的事還要說嗎?你們不是都知道嗎?&rdo;
審訊者點點頭。
鄭鈺緩慢地低嘆一聲，微垂著頭：&ldo;我們剛走出臥室就看到他‐‐馮立峰‐‐倒在一大片血水裡，頭上插了一把刀，寧志陽睡在他身邊。我嚇壞了，一時也分不清這是真的還是我在做夢。換做平時我肯定已經叫出聲來了，昨天嗓子實在是幹得厲害，叫也叫不出來。我就呆呆地站在那兒，我盯著馮立峰看了一會兒就不敢再看了，視線轉移時看到了防盜門開著一條縫。我趕緊拉著方小姐過去看，果然那門被開啟了。&rdo;
&ldo;可惜，防盜門外面還有一層鐵門，我有點絕望，但想著還是多了點逃生的機會，就跟方小姐一起呼救。然後就看到你們的人趕來救我們了。真是太好了，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像大夢一場。&rdo;
審訊者追問：&ldo;你昨天跟寧志陽有衝突?&rdo;
鄭鈺抬起頭盯著審訊者的眼睛看了一會兒，語調仍然很慢，聲音卻冷了幾分：&ldo;不是我跟他有衝突，是他想殺我!&rdo;
她幽幽地說：&ldo;不到關鍵時刻，還真看不出人心險惡。你說寧志陽看起來斯文俊秀人模狗樣的，一旦遭遇到威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拿弱小的女人開刀，哼!&rdo;
她的聲音裡忽然帶了點尖銳，語速也加快了不少：&ldo;那種情形之下，我如果認慫，第一個倒黴的就是我。我當然選擇反抗，我也必須選擇反抗。那種欺軟怕硬的傢伙，只有跟他正面剛，他才不敢輕易朝我動手。&rdo;
審訊者順著她的話丟擲疑問：&ldo;所以你為了自保選擇先下手為強?&rdo;
鄭鈺愣了一下，咧嘴笑了，那笑容未達眼底，突兀得有點嚇人：&ldo;警察先生，你套我話呢?你搞錯方向了，不是我乾的。說句不好聽的，我就算要下手也是衝著寧志陽去呀，我殺馮立峰幹嘛?他那麼壯，我要是一擊不成肯定要遭殃。&rdo;
她轉了轉眼珠：&ldo;方小姐是個好人，肯定不是她。那就只剩下寧志陽了。那孫子慫成那樣，我昨天跟他起衝突後，他知道方小姐會站在我這邊幫我，肯定不敢朝我動手了。那他為了活命，只好朝馮立峰開刀!&rdo;
&ldo;他倆一起值夜，只要趁馮立峰睡著時動手，客廳雖然暗，但借著照進來的月光還是能勉強看到一點的。馮立峰對他毫無防備，這簡直太容易了。&rdo;
最後，她語調堅定無比地補充：&ldo;一定就是他!你們快去把他抓起來!&rdo;
☆、60
王明亮在醫院的臨時審訊室裡來回踱步，他苦惱地抓抓頭髮，沖老友抱怨：&ldo;你說這都是什麼事兒?這件案子吧，處處透著詭異，我們從哪兒入手?&rdo;
何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