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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四日,他並未睡過一個囫圇覺,最長的一覺僅僅一個半時辰。
他忽覺睏倦,眼簾發沉。
他生恐自己睡著後,溫祈的肌膚會因為乾燥而開裂,遂強撐著精神將溫祈送回水池當中,方才安心地闔上了雙目。
猝不及防間,身體被海水包裹住了,溫祈抬首去瞧叢霽,叢霽吐息均勻,竟已睡去。
眼前的叢霽褪去了清醒時逼人的壓迫力,不似高高在上的帝王,更似能引得諸多少女芳心暗許的風流公子。
叢霽這張皮相著實是出類拔萃,只可惜,為帝不仁。
溫祈知曉叢霽失恃後,應當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但具體叢霽是如何熬過來的,他卻並不知曉。
但無論叢霽是如何熬過來的,叢霽都不該做一個暴君,逼得他人吃苦、受罪,甚至喪命。
溫祈登時起了殺心,叢霽不久前才殺過人,他若趁現下四下無人將叢霽除去,便不會再有人無辜死於叢霽之手。
他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岸,距離叢霽的軟榻尚有一段距離。
他伏於地面,因鮫尾之故,只得匍匐前行。
須臾,他逼近了叢霽,叢霽眼下青黑,顯然近日不得好眠,是因為忙於處理雁州之事罷?
他收回思緒,伸長了手,十指尚未觸及叢霽的咽喉,赫然聽得叢霽道:「你上岸來作甚麼?」
他心魂未定,心虛地收回了手,佯作鎮靜。
叢霽坐起身來,再度將溫祈送回池水當中,並揉著溫祈的發頂道:「你乖些,勿要再自己上岸來,你若是上得岸來,卻回不去,朕若是睡沉了,未及發現你的困境,你將有性命之虞。」
溫祈乖巧地頷了頷首:溫祈遵命。
他愈發不懂這暴君了,為何這暴君待他如此溫柔?
他雙掌托腮,手肘抵於池畔,凝視著沉沉睡去的暴君,百思不得其解。
暴君倘使是為了長生不老,將他吃了便是了;暴君倘使是為了他的顏色,將他寵幸了便是了。
難不成除卻這兩樣之外,他尚有旁的功用?
第9章
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暴君分明有寢宮可安寢,為何要屈就於這小小的軟榻?
且這暴君身量甚高,不得不曲足而眠,應當不如何舒服罷?
他見這暴君眉眼舒展,身體鬆弛,很是奇怪,這暴君瞧來毫不設防,是不將他於眼中,認為他並無行刺的膽量?亦或是壓根不曾想過他懷有行刺之心?
奇怪之後,緊接而至的便是歡喜,顯然只消他耐心等待,要刺殺這暴君並非毫無勝算。
他端詳著暴君,忽見暴君面色煞白,額角生汗,斷定這暴君乃是陷入了夢魘當中。
莫不是方才被暴君所殺那人前來索命了罷?
他自然不會憂心暴君,反是期盼著暴君能早日暴斃。
須臾,他看著暴君蹙緊了眉尖,看著暴君咬住了唇瓣,看著一絲鮮血自暴君唇瓣淌下,本以為自己會感到愉悅,鮫尾卻是不由自主地拍打起了池面,使之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這暴君卻並未因此從夢魘當中掙脫,十指進而嵌入了掌心,血液「滴答滴答」地墜落於地,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圓圈。
他的動靜引來了外頭的內侍,這內侍掌管了他身上鐵環的鑰匙,他偶爾從旁人口中得知這內侍姓李。
李內侍行至他面前,低聲斥責道:「陛下正好眠著,你莫要搗亂。」
他指了指暴君,又寫道:你瞧他這副模樣,哪裡是在好眠?
李內侍不敢直視天顏,快速地瞧了一眼,便垂下了首去:「奴才並非陛下近侍,假若觸怒了陛下,恐要丟了性命。」
言罷,他當即退出了丹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