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南雀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我捏著他胸口那塊鵝卵石樣的黃褐色蜜蠟,端詳片刻,道:「你這個啊是好東西,價值不能用金錢衡量。」
這話簡直說到了他心坎裡,他激動地一把握住我的手,連「大哥」都不叫了,直接就是:「哥,還得是你們城裡人有眼光,我就知道我這塊東西值錢!」
隊伍往前移動了幾步,我拍拍他胸口,給出中肯建議:「別賣了,傳下去,當傳家寶那麼傳下去。」傳個百八十年的,也是塊老蜜了。
他用力點頭,臉上不知是興奮還是被篝火烤的,浮起兩團紅霞。
說著話,很快輪到弓箭隊領獎。獎牌不是尋常的金銀,而是木頭做的雕花方牌,用米白的菩提子串著,十分有當地特色。
每為選手戴上獎牌,摩川都會和藹地對他們說些諸如「你做得很好,山君以你為榮」的話。
「那是神廟裡那棵柏樹的籽做的菩提子,戴著能夠消災解厄的,哥,也可以當傳家寶。」昆宏屠滿臉真誠。
我扯了扯唇角,誠心逗他:「傳不了,我結紮了。」
昆宏屠表情茫然了一瞬,張口想問什麼,前頭卻已經輪到他領獎了。
他連忙回過頭去,幾步上前,雙手交疊在心臟處,恭敬地朝摩川彎下腰。
「頻伽。」他切換成層祿語。
摩川替他戴上獎牌,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說:「你做得很好。」
昆宏屠是個小個子,只有一米七出頭,看向摩川時需要微微仰頭。
「我永遠都是頻伽與山君的追隨者。」他語氣堅定有力,彷彿這並非千篇一律的套詞,而是他發自內心的願景。
昆宏屠領完獎歡歡喜喜地走了,我接上去,站到摩川面前。
火光映襯下,平日裡冰雕雪砌般的人也染上了一絲溫暖的顏色。從涅鵬手中接過最後一塊獎牌,摩川默默替我戴上,動作間,鼻端滿是檀木香氣。
「謝……」
「這裡不是你的尋歡場,柏胤。」
我正要道謝,摩川傾身湊到我耳邊,清晰地、明確地,說了句只有我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話。
我僵硬在原地,只是一瞬間便完全明白了他的潛臺詞,他在說:死同性戀,別玷汙了這片淨土。
胸口劇烈起伏著,吸進去的是冰冷的寒風,撥出來的是灼熱的怒焰。
摩川攏著雙手從我身前退開,說的話多不客氣,表現得就有多淵渟嶽峙。
跳躍的火苗在他臉上、身上投下曖昧的陰影,人的心境真是很奇怪的東西,之前我還覺得這火焰溫暖了他,現在卻恨不得他引火上身,同這腐朽的火焰一起化為灰飛。
我瞪著他,轉身就走。
胸前的獎牌晃得難受,我一把扯住,發起狠來想扯下來丟進身後的火堆裡,臨了又有些捨不得,最後緊緊握在掌心,握得指關節都隱隱作痛。
得罪我的是那個表裡不一的假聖人,這獎牌我自己辛辛苦苦掙來的,我拿它出什麼氣?
再待不下去,我跟嚴初文他們打了招呼,獨自回了研究院。
之後的幾天,我沒再見過摩川,甚至沒怎麼出過門。當然不是因為他莫名其妙的警告。只是皇甫柔催得緊,我埋頭在房裡搞創作,有些不知日夜。
出關的那天,雖然對設計還不是很滿意,但已是我的極限。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呼吸新鮮空氣,詢問嚴初文附近有沒有什麼可供遊覽的景點。
「有個巴茲海,可以看到遠處的雪山倒映,在網上還蠻有名的,不過就是有點遠,離棚葛五六十公里呢。」嚴初文道。
我多得是時間,五六十公里算什麼,又不是五六百公里。
問嚴初文要了車鑰匙,我一個人就踏上了旅程。
巴茲海叫海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