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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畫撲哧一笑,又是羞澀又是歡喜,也伸手回抱住他。
“等去了山莊,看了病,我們就找個清靜的地方,沒有戰事,也沒有紛爭,安安穩穩過一輩子,你說好不好?”
關何依言頷首,“好。”
她眉眼一彎,笑道:“那我想開個書院呢?”
“也好。”
“你還真能誇口啊。”奚畫不由打趣,伸出兩個指頭來,“八抬大轎和書院我可都記下了,你屆時別抵賴。”
關何握住她的手,微笑,“嗯,我若抵賴,你怎麼罰都成。”
她不在說話,靠在他胸前,一言不發地聽著他的心跳。
眼前一幕一幕閃現的,都是在書院中的情景。
搖頭晃腦唸書的冉先生,一大清早就愛課試的左先生,平易近人的院士,還有老喜歡罰她跑馬場的雷先生……
一瞬間,金枝,勇謀,五一,顏七,每個人的臉都變得無比清晰。
她很想念,很想念在書院的日子,那時才真的是無憂無慮,能說能笑……
品仙節後,王五一在酒樓還意氣風發地舉杯:“明年大家就要進京趕考了,等五年後,十年後,咱們再來此地一敘。管他是大官也好,是乞丐也好,我們聚在一塊兒,喝個酒,聽個戲,就當還在書院時一樣!”
然而誰也沒有料到,這樣的時光如今只能成為一段過往,再也回不去了……
“關何。”
她幾乎是咬牙切齒,“我恨金人。”
*
在荊州城內住了三日,採辦好日常用物,又另買了匹馬,眼見兩人都休整得差不多了,第二天清晨時關何便去向客棧掌櫃付了帳,準備出城。
此時已經入冬,即便處在南方,但冷起來也是要命。奚畫心疼他駕車勞累,因說去尋個車伕來,江陵地大,不似在平江那麼不方便,要僱車伕也不難。
關何下車去向客棧馬商詢問車伕的事,她就在車上抱了手爐坐著,正靠著軟枕打瞌睡,耳畔忽聞得些許吵嚷聲。
“怎麼又是你啊!自個兒病了殘了去找大夫看看,沒得別在我們店門外躺著,影響咱做生意!”
伴隨著一陣悶哼悶響,想來是被打了。
奚畫在心裡默默地對此人同情了一番。
他應當是沒錢看病,也沒地方住才流落街頭的。而自己若不是有關何,眼瞎目盲,身無分文,大約也會如他一般罷。
思及此處,又愈發的感激他。心頭愣愣地想,自己這一生能遇上他,可真好。
關何從馬商那兒僱了個車伕,正自客棧後院出來,迎面便見那矮樹下橫躺著個人,衣衫襤褸,頭髮髒亂,手扒著樹幹哀哀呻/吟。
就算不在亂世,繁華城內也不缺這樣的可憐人,起初他到沒在意,待得自那人身邊經過時,側目一掃,頓覺他容貌面熟。
止步細細打量後方認出,這是蘭亭書院家財萬貫的婁方亮。
關何著實怔住。雖說平江城陷落,大批人流離失所,但他家有權有勢,哪怕錢財被金人搜刮了去,如何也不會淪落至此。
呆了半晌,約莫是看到他沒動靜,一旁的車伕便笑著解釋說:“公子是瞧他可憐啊?這人得的是不治之症,也就那麼幾天了,撐過去,一了百了,人也輕鬆。”
“不治之症?”聽他口氣好像知道點什麼,關何回頭問,“怎麼,你認識他?”
“他來這兒十多天了,客棧裡頭的人都認識。啊喲,說起來真作孽啊,剛來客棧那時候穿得可光鮮了,住要住上房,吃要吃山珍海味,身邊兒還有個隨從跟著。結果後來得了病,大夫說沒得治,只隔了一天,那人啊臉就瘦得看不出模樣來了。”
他家底還在,就是得病也不會短短几日一分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