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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天色過暗,雁寧初覺得原烈還會看見她滿臉潮紅,醉的昏頭昏腦的慘烈蠢相。
原烈格外耐心地問:「需要細緻地聊下救你上岸的經過嗎?」
雁寧初故作鎮靜地搖搖頭,又試圖解釋:「昨晚我是以為有人落水了,所以才遊過去的……」
又加重音強調:「真是這樣的!」
並不是真的為了救塊衝浪板!
小姑娘一逗就上鉤,眼睛一眨不眨地看過來,眼裡的光亮水潤又澄澈,緊繃的小臉泛出微微的紅,俏生生的。
原烈難得善心地出聲安慰:「那塊衝浪板是原沅花光零用錢買到的限量紀念款。所以對他來說,你救了衝浪板比救他自己更值得感謝。」
雁寧初看出原烈是在安慰她呢,可是並沒有被安慰到……
她還是那個——
抱著衝浪板
不撒手
在浪裡飄
的傻蛋
雁寧初生無可戀地垂下眼,低低地應了聲:「總之真的謝謝你,還有叫原沅不用客氣……」
原烈搖頭:「原沅說救下衝浪板就等於救了他的命,他一定要作出表示。」
雁寧初眨眨眼:「可是……你也救了我,就當還回來了吧?」
「沒還清。」
雁寧初有些意外,原以為原烈性子惡劣,脾氣爆又喜歡捉弄人,想不到他還有這樣知恩圖報的一面。
她軟下聲音,很用心地解釋:「其實我也沒受傷,而且說到底是我自願的,所以真的不用太在意的。」
「你忘了嗎?」原烈手撐著床沿微微朝雁寧初傾身,眉梢輕挑,唇角笑意無邊,像極了勾引過路淑女的男狐狸,「我還欠你些什麼沒還呢。」
原烈的音調一慣低沉,當他有意將這種特質放大時,音色中的磁性很輕易便能吸附人的注意。
雁寧初忍不住看向原烈,任由他接近自己,傻呆呆地回:「你要還什麼?」
「你覺得呢?」原烈低聲誘問,「我自己怎麼樣?」
鼻尖的男香瞬息而至,隨著呼吸漫入心口,短暫的失神過後是 陡然的清醒。
雁寧初回過神發現原烈已經坐在床邊,正俯身靠近自己。
兩個人的距離早就超越界限,只要她想,唇角甚至可以觸碰到對方的下巴。
雁寧初瞳孔地震,猛地靠向床頭,又慢慢縮排被窩,在原烈的垂首下慢慢把自己包成了一隻繭,只留下一雙大而圓的眼睛仰視原烈。
她乾笑兩聲,話音都包裹在被子裡,顯得甕聲甕氣的:「我剛想告訴你呢。其實昨晚我頭暈,那些微信都是發錯的,你不用介意的,真的。」
雁寧初的躲避很迅速,幾乎是出於本能。
這種避如蛇蠍的反應對於原烈來說並不陌生,但這一次他卻突然有些介意,唇角微微繃直。
沉默不過一瞬,他調整姿勢,俯下/身雙手輕壓住雁寧初頰邊的被角,嗤笑著開口:「大概是你忘了我昨天的回覆,我不介意再複述一遍。不管是以什麼理由,我決定出手的東西,不是那麼輕易收回來的。懂了嗎?」
雁寧初就像一隻被活捉的胖蛹,外殼都被固定住了,只能仰著頭看向原烈。
兩人一上一下,距離親密,卻又透著生疏的對立。
原烈頭微垂著,居高臨下地看向她,這樣的姿態讓他看起來有些涼薄,眸光似乎也透著些許森冷。
與傳聞中那個暴戾的原烈相符,卻和剛剛含笑逗她的人相反。
雁寧初有些茫然和無措,一下子覺得原烈可怕,一下子又覺得會在晚上救人的原烈並不是傳聞中那樣暴戾。
原烈始終看著雁寧初,很清楚地看清她從警惕到走神。